陈群的这一对策,可谓是中规中矩的,很难让人挑的出毛病。
以前官府赈济安置流民的法子,莫过于此。
但,实际情况,可能跟陈群想的不一样。
卫宁摇摇头道:“长文,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别的且不说,因为汝南战乱频繁,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或死于乱军当中,所以汝南诸县,出现了许多无主之地,以及抛荒的土地。”
“然,据我所知,有很多耕地都被高门大户通过各种方法霸占了,还得到了官府的承认。”
“以汝南郡现在的耕地,甚至是荒地,恐怕还安置不了这么多的流民。”
“这……”
陈群不由得眉头紧锁,认为自己失算了。
毕竟,在这个世道,官府跟士族豪绅的利益基本上是捆绑在一起的。
当地的士族豪绅们,可以在战乱之后,通过巧取豪夺的方式,得到许多原本不属于他们的耕地,然后被官府承认,那就是合法的了!
卫宁也不能依靠自己的太守身份,把那些耕地收回来。
那不合规矩!
现在还不是真正天下大乱的时候,旧有的秩序并没有被打破。
说到底,卫宁就只是一个太守,还称不上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也不是什么“土皇帝”!
这时,坐在一边的荀彧缓声道:“府君,在下认为,现在汝南郡能安置多少流民,便安置多少流民吧。”
“其余安置不下的流民,府君你何不遣散他们,让他们到周边的州郡自谋生路?”
闻言,卫宁点了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他扪心自问,对汝南郡境内的流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以汝南郡这一地之力,根本安置不了这么多的流民。
现在卫宁治下,也是人满为患。
境内的不少流民来自周边的几个郡,卫宁把他们遣返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还有一事。”
卫宁又道:“沔水之战后,黄巾贼军的降卒有八万之众,我想将他们区别对待。”
“明公,怎么一个区别对待法?”
陈群颇为不解。
卫宁笑吟吟的说道:“如若是流民,等他们能自食其力之后,其开垦耕种的土地,经过三年,就能成为他们自己的耕地。”
“但,蛾贼的降卒不一样。”
“我想让他们负责屯田垦荒,服劳役或兵役五年之后,才能放归其自由之身,再由官府发放农具、口粮、屋舍、种子、耕地等等,让他们过上正常生活。”
“以赎其罪!“
闻听此言,陈群忍不住赞叹道:“明公高见!”
流民跟黄巾贼军的降卒,那是不一样的。
无论如何,那些降卒都曾经是贼寇,为虎作伥,闯出了不小的祸事。
如果没有任何惩罚,就把他们都放掉,跟对待流民一样一视同仁,以后岂不是还会有人效仿吗?
造反,原本是掉脑袋的事情。
现在却屁事没有。
这样一来,置国法的威严于何地?
当然,卫宁选择这样的处理方法,那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说到底,这八万降卒,就是卫宁的预备役,是屯田士兵。
他们闲时农耕劳作,战时上阵厮杀,可以两不耽误。
在关键时刻,这些屯田士兵就能派上用场了。
战斗力可能不咋地,却聊胜于无。
而且这么多的免费劳动力,每年都能生产出大量的粮食,充做军资,或是用在民生方面。
总而言之,这对于卫宁而言,是好处多多的事情。
“长文。”
“属下在。”
卫宁把案几上的一道竹简,递给了陈群,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就按照这份名册上的人,酌情替我拟一道文书出来。”
“根据其家世、才学、名望,以及捐赠钱粮之数目,酌情在郡内授予合适的官职,务必要做到唯才是举。”
“文书草拟出来之后,交给我批阅。”
“诺!”
陈群当即答应下来。
他对卫宁,真是深感钦佩。
由衷的钦佩!
卫宁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许诺官职,这才使如此之多的高门大户,愿意拿出钱粮捐赠,用来赈济安置流民。
以官位换取钱粮,卫宁这相当于是在“卖官鬻爵”了。
正所谓上行下效,皇帝刘宏这么干,卫宁也这么干。
合适吗?
且不说是否合适,汝南郡经过这一番大乱之后,官吏锐减,急需要人才替补空缺。
正好,卫宁可以趁机任用当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