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卫宁的许可之后,许靖这才走上前,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番卫宁,随后捋须常笑,频频点头。
卫宁见状,笑吟吟的询问道:“文休,我之何如?”
“君,命世之才,可济天下!”
“好!”
“彩!”
许靖的此言一出,顿时就让在座的宾客们,忍不住眼中异彩连连,叫好喝彩起来。
这可是极高的评价了!
什么是“命世之才”?
那至少是三公级别的。
许靖的这一评语,也就是说,未来卫宁多半会官至三公,贵不可言,甚至于……
卫宁暗暗揣摩着,这“命世”,是说自己能号令天下吗?
“文休,承你吉言!来,我敬你一樽!”
“府君请!”
“同饮!”
卫宁和许靖又是一樽酒水下肚,相视而笑。
卫宁知道,许靖这是有意在巴结自己,但他还是坦然接受了。
这个时候,一向跟许靖不对付的许劭站了出来。
汝南许氏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出过的人才也不少。
如许劭的叔祖父许敬,许敬之子许训,许训之子,也就是许劭的族侄许相,都曾经担任过三公。
许相处事圆滑,家中钱财也多,所以谄媚十常侍,得以官至三公,还被封了侯。
许相多次派人请许劭。
但是,许劭是一个耿直而有操守的人,拒绝了许相的邀请,不再见他。
这样的许劭,应该是不会跟许靖一样巴结卫宁的。
“府君,在下也想品评一下府君你,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哦?”
听见许劭这样的请求,卫宁也是欣然接受了。
难得!
于是,许劭上下打量了卫宁一番,眉头紧锁,给出了评语。
“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许劭的这话一出,顿时满座皆惊。
反应过来的宾客们,立马就冲着许劭怒目而视,开始为卫宁打抱不平起来。
“狂妄!”
“许子将,你放肆!”
“卫府君乃是世之英雄,你怎能说他是奸贼?”
“唉!子将,快快向卫府君道歉!”
“不该,不该!你可是一直慧眼如炬的,这一回真的没有看错卫府君吗?”
见到这一幕,许劭丝毫不慌。
卫宁也是站在台阶上,压了压手,示意众宾客稍安勿躁。
等到大堂中所有人都闭上嘴,安静下来之后,卫宁这才笑了笑道:“诸位,难道你们还听不出来吗?”
“子将,他是在夸我卫宁乃世之英雄也!”
“今岁,非清平之世也,若世道纷乱,我何不为英雄乎?”
闻言,众宾客都站起身,朝着卫宁作揖道:“府君英明!”
卫宁还是县相当有容人之量的。
而且,许劭的这一评语,未必就是在说卫宁是“奸贼”。
虽然比不上之前许劭给曹操的那句“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批语,却也聊胜于无了!
谁不知晓,现如今这世道不太平?
只是,朝野上下,都还在粉饰太平而已。
而这一块“遮羞布”,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扯下来了。
卫宁还是跟许劭喝了一樽酒水,聊表心意。
“咳。”
卫宁坐在台阶上,轻咳一声,环视一周后,看着在座的宾客们,说道:“诸位,实不相瞒,我今夜宴请尔等,实在是有事相商!”
“继黄巾之乱后,各地仍有黄巾余孽作乱,这其中以我汝南郡一地,尤为严重。”
“而今,经过我等官兵的一番讨伐,贼乱稍微平息,然则郡内民生凋敝,百废待兴,遍地都是流民。”
“这些流民若不妥善安置,给他们一口饭吃,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在饥寒交迫之下发起暴乱。”
顿了一下,卫宁长叹一声,以一种沉痛的口吻说道:“诸公,我卫宁并非是在危言耸听。”
“饥饿濒死之人,那些饥民,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人了。”
“他们连树皮、野草都用来果腹,甚至易子而食,把同类的尸体分而食之。”
“走投无路,连死都不怕的流民,饥寒交困之下,他们岂能不暴动?”
“一旦流民暴动,汝南郡几十万的流民暴动,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诸位!”
卫宁高声道:“还记得这几年因为贼乱而发生的祸事吗?”
“蛾贼们攻陷城邑,杀害吏士,殃及无辜,劫掠四境!”
“你们当中想必有不少人家里的钱粮,都被蚁贼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