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华灯初上。
在汝南太守的府邸外边,已经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一番景象。
停放在外边的马车、牛车,无一不是装饰华丽,造价昂贵的。
来往的人,也都是穿着锦袍,油光满面的富商巨贾,以及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是士族豪绅。
彼此认识的人,都寒暄了一阵,随后一起进入了太守府。
在亲兵的引路下,众宾客经过一道拱形门,走上金水桥,又穿过一条雕梁画栋的长廊,终于来到了气派的大堂当中。
大堂的占地极广,以十二根柱子支撑,地板是木质的,光滑整洁,一尘不染。
里里外外放着一百个席位。
每个席位,都有蒲团一张,案几一张,上置酒菜,以及碗筷、酒樽、酒壶等器具。
一人一个席位,坐满了大堂以及庭院里,显得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
这一百个席位,可能不够,故而有不请自到的人,会再设末席。
“子将、文休,你们也来了!”
“德瑜,许久不见。”
“袁公!”
“这不是许子将吗?”
“没想到你也来了。”
“卫府君盛邀,怎敢谢绝?”
互相认识的士族豪绅们,都打了招呼,寒暄一阵,随即在一边官兵的引路下,各自落座。
这每个宾客的座次,也是有讲究的。
主要是按照家世、名望,来排座次,基本上那些富甲一方的富商,都会居于末席。
不过,富商巨贾们对此也没有任何怨言。
毕竟每个人的地位都有所不同。
士农工商,身份有别!
在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他们还真的不能叫板。
在这些名流当中,有一个人的身份颇为显赫。
谁?
袁遗,袁伯业!
他是袁绍的堂兄,出身汝南袁氏,之前还当过一任长安令,声名显著,只是袁遗的母亲病逝,他不得不回家守孝三年,现在还是一介白身。
饶是如此,以袁遗的家世、履历、学识,他随时都会被朝廷再次启用,并且他再次出仕的话,官阶不会低于秩比二千石。
这样的人,无疑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所以他坐在了大堂的最前边,也就是台阶之左下角。
纵观大堂里边,也都是汝南郡鼎鼎有名的人物。
诸如许靖、许劭、许虔、李逵、伍琼、伍孚、樊子昭、和洽等人,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名士?
竟然能把许劭都请来了?
袁遗暗暗咂舌不已。
要知道,许劭是一个相当清高的人,最不喜欢这种应酬了。
难道因为卫宁的盛情邀请,所以许劭就给卫宁一个面子?
“袁公。”
伍孚凑到袁遗的身边,颇为不解的询问道:“你说,卫府君此番邀请我等赴宴,所为何事?”
“这……我也不知道。”
袁遗笑吟吟的说道:“不过,这卫府君上任伊始,跟我们这些人打好关系,也是理所应当的。”
实际上,袁遗是知道卫宁这一次宴请众人的真实意图的。
袁遗现在是袁氏在汝南的“话事人”,算是代理族长。
卫宁和袁绍是什么关系?
结拜兄弟!
卫宁现在想要募捐,或是让汝南郡当地的高门大户借一些钱粮,袁遗岂能不帮帮场子?
说到底,卫宁不仅是袁绍的义弟,也是袁家的“故吏”,受过袁隗的提携。
袁氏也是有意在帮持卫宁。
“卫府君到——”
这时,随着典韦的一声宣号,原本还在交谈的宾客们,就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站起身,把目光放在了拱形门那里。
只见卫宁穿着一袭黑色的袍服,头戴束发长冠,披着一件斗篷,龙行虎步的就进入了拱形门,随后朝着两侧的宾客一路抱拳行礼,打了招呼。
两边的宾客也都躬身作揖,称一声“府君”,算是答礼了。
这种繁文缛节,那是必不可少的。
卫宁就这样一路走过庭院,踏着台阶,坐到了蒲团上。
“诸公,坐,请坐!”
卫宁笑容满面的压了压手,众宾客这才重新落座。
宴会一开始,就有几十名舞姬、乐师,款款而来,以舞乐助兴。
舞姬们聘聘婷婷,扭动着性感的腰肢,甩动着水袖,一颦一笑之间,充满了惊艳的美感。
配合着丝竹之音,她们翩然起舞,一个个都仿佛精灵一般,时而花团锦簇,时而含苞待放,时而扬起水袖,半遮玉面。
乐师们也在吹奏着琴、瑟、竽、筝、笛、箫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