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范陈冉高一时转到向阳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这人全身上学都是刺,没办法交流,不过正好她也不愿意花这份精力在一个没关系的人身上。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关系慢慢拉近,也有了一些交集。
刚开始她觉得安依裴对她防备,她能理解。毕竟他妈跟她爸喜结连理,正常情况下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排斥。
后来他日渐一日的讨厌她,她也能理解。只是觉得这是小孩子对于陌生人突然闯进自己环境的自然反应。
但是能发展到现在这步,她不太理解了。
安依裴来给她送饭,检查她的房间是否安全,然后因为下雨她把人留下来洗澡,又给他上了药……这一系列的过程正常又好像不正常。
范陈冉不想了,她决定任这段关系自由发展,至于会发展成什么样,无所谓。
——
因为这一周向阳一直阴雨绵绵,甚至有一天晚上下起了暴雨,范陈冉一直都没出过门。
新的一周天气正好,范陈冉准备回范玉成那拿些东西。
出门前她再次接到了范玉成打来的电话,这周范玉成跟个机器人一样按时按点给她打电话,范陈冉接过一次,范玉成上来就质问她为什么要搬出去,然后控诉她不懂得孝顺,说这几年的钱和精力都喂了狗。诸如此类的话语还有很多,范陈冉直接挂了电话,并且再也没接过。
范陈冉按了红键,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松了口气,拿上自己的相机晃晃悠悠往范玉成那里走。
工作日路上的人并不多,她出来时也已经过了早高峰,所以范陈冉拍的很惬意。
这种偶尔出来逛逛拍拍的时刻能够带给她很舒适的感觉,也是她精神充电的一种方式。
坐地铁到了范玉成家,范陈冉收起相机,走近门按了指纹锁。
“叮——已开锁。”
范陈冉握着门把手就准备往里面推,但先来的却是充满了污言秽语的谩骂,让她一瞬间止住了动作。
“草你妈的,老子给她打了几个电话了竟然一个不接?都跟她娘的一样是条没良心的狗!操!”
范陈冉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产生了应激反应。
她感觉血液在身体内凝固,血管被玻璃片贯穿,大脑嗡嗡作响,手也在颤抖。
“操你妈!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货,还手都不敢,连条狗都不如!”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
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范陈冉下意识就想找封闭的空间把自己藏起来,她的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蓄起了眼泪,范陈冉左看右看,猛地反应过来她现在在门外。
而她已经长大了。
“嘣砰——”
似乎是酒瓶被砸碎,玻璃片哗啦啦地掉了一地,范陈冉松开门把手,指甲扣着手腕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知道里面被打被骂的对象是谁,但她猜可能是虞轲。
即使她再讨厌虞轲,也不至于坐视不管。
范陈冉开了手机录音,然后把相机卡在窗户栏上。她踮着脚努力看清相机照出来的东西,但很可惜的是画面并不清晰,只能看出来有两个人,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躺在地上。
范陈冉思考了一秒,带着相机进了屋子。
范玉成喝的很醉,空气中都飘散着很浓重的酒味。也因为醉了,他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范玉成把躺在地上的那人挡的严严实实,范陈冉无法判断那人是谁。她尽量不发出声音,把相机放在玄关上,确定好录像模式开启,便又在玄关处顺了一个棒球棍。
范玉成正拿脚踢着地上的人,他手上的酒瓶上还挂着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屋内一片狼藉,酒瓶散落的到处都是,垃圾桶被踢翻了,里面的垃圾被范玉成倒在了地上的人身上。
等了两分钟,范陈冉拿棒球棍磕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老婆你回来了?”范玉成拖着自己马上就要倒地的身体转身准备扑向那人,定眼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女儿。
他神情大变:“冉冉?小冉?冉冉你……”
范陈冉愣在原地,因为躺在地上的那人不是虞轲,是安依裴。
他们隔着范玉成视线交汇,她看见安依裴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然后他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但那不像是因为挨打而产生的痛苦,更像是被人戳破了秘密,却又无处可逃的无措。
她看向范玉成皱眉问:“你在干嘛?”
范玉成笑着向她缓步走近:“我跟你弟闹着玩呢,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去了外面发现还是家里最好?”
范陈冉用棒球棍使劲砸向了玄关的柜子,发出了震耳欲聋的一声,她能感觉到柜子的颤动通过棒球棍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你又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