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黑了。”
“说谁心黑呢?把人撞了还这么嚣张!”大壮跟熊一样高壮的身板往刘春身前一站,刘春顿时噤了声,只是用愤愤不平地眼神瞪着这无耻的一家子。
陈云州将刘春拉到一边,没有看老太太,也没质问,只道:“你们想怎么样?”
明显今天这一出是对方故意设的局,解释、质问都是徒劳。
大壮挑眉上下打量了一圈陈云州:“总算有个明白人。你们把我老娘给撞了,得赔钱,二十贯钱!”
“你疯了,老子从山泉赶车过来才收一贯钱呢。”刘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大壮一拳头砸到马车的板子,只听轰的一声,木板硬生生地被他砸出了一个洞。
刘春惊恐地瞪大双眼,捂住嘴巴,将脑袋缩回了陈云州背后,悄悄咽了咽口水,再也不敢多言。
大壮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威胁道:“赔不赔?”
陈云州看着他们这熟练的流程,心里有了计较,很明显,周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屡屡得手,才会让他们如此嚣张跋扈。
外乡人到了这地界,被他们赖上,大多为了人身安全,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真是没想到,他的地盘上竟然还有这种事,而且一来就被他给碰了个正着。
陈云州从包袱里拿出钱袋子,递给了大壮。
大壮打开一看,里头就两块比手指头还小的碎银子,不干了:“就这点?”
三壮嫌弃地瞥了陈云州一眼:“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然是个穷鬼。这点钱连买药都不够,大哥,我看这马虽然老了些,不怎么中用了,也能卖几两银子。”
闻言,刘春急了,这可是他全部的家当,要是被他们拿了,自己怎么回家,回家后又拿什么谋生?
他正要开口却被陈云州拦住了。
陈云州一脸陪笑:“兄弟,这马都老了,不中用了,卖不了几两银子。这样吧,我这次来是投奔朋友的,回头我向县里的朋友借点钱,你们等我两天,我一定把余下的银钱给你们捎过来。”
骗傻子呢,他们干的就是一锤子的勾当,这人一旦跑了,哪还可能再把钱给他们送回来。
大壮眯眼打量着陈云州,长得白白净净的,身材高大,脸上堆着笑,穿的衣服虽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绫罗绸缎,但全身上下也没一个补丁,包袱里还有几本书和信件,一瞧就是个没吃过什么苦头的读书人。
能念得起书的都不会太穷,他大老远来投奔的朋友应该也不是什么穷人。大壮琢磨了片刻问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陈云州赔了个笑脸,随便编了个名字:“叫陈晃,一生意人,我一直没考上秀才,家里快揭不开锅了,他想帮我一把,就写信让我到他这儿做个帐房先生。”
陈晃?县里没有什么姓陈的大老爷,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
大壮放心了:“我老娘的伤这么严重,等着看大夫吃药呢,你这点碎银子可不够,老子今天就跟你走一趟,小子,别耍花样,我们在县衙可是有人的。”
“不会,肯定不会。”陈云州连忙保证。
大壮跳上了马车,冲三壮挥了挥手:“你来驾马。”
三壮高兴地跳上了马车。
嘴里叼着旱烟袋的驼背老头皱了皱眉,上前对大壮说:“老大,小心点,不成就算了,就当是你娘倒霉,遇到这些丧良心的。”
刘春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什么人啊,他们明明好心,还这么诬陷讹诈他们,这周家太不是东西了。
陈云州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放心吧,马和工钱都不会少你的。”
刘春没陈云州这么乐观,周家胆敢在路边就这么讹人,显然有所依仗,他们这外乡人哪斗得过这些地头蛇啊,这趟真是亏大了。
他苦着脸说:“你朋友靠不靠谱啊,他们在县衙有关系,不行,不行就算了,当我刘春倒霉……”
陈云州笑了,轻声道:“放心,我在县里也有关系。”
刘春苦兮兮地看了陈云州一眼,心说,小兄弟就别吹牛了,你连庐阳县在哪都不知道,哪来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