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和黄秘书约在医院附近的一间咖啡厅见面。黄秘书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她面前。
“简小姐,这是程先生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简卿雪看了一眼,面额一百万元,她讥笑道:“原来在程先生眼里,他的儿子只值一百万。”
黄秘书听后依旧保持着职业化的笑容,“简小姐说笑了,程先生知道简小姐肯定不会接受高额数目的支票,便只开出了一百万。”
“看来程先生早就把我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如果我不接受,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她收下支票,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纸笔写下欠条,写好后递给黄秘书。
“我也不会白拿这笔钱,就当是我借程家的,五年之内我会还上这笔钱的。那么,黄先生,再见!”
她起身离开咖啡厅,回到医院后直奔洗手间,忍了一路眼泪从她的面颊滑落,她失声痛哭。幸好洗手间里空无一人,她才能任由自己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止,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在黄秘书面前挖苦对方,或许想要维护自己那仅有的自尊心吧。
深呼吸几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拿出手机拨给程宁浩,对方接起后当即问道:“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你什么时候……”
她打断道:“程宁浩,我们分手吧!”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她答非所问:“对了,我留在你那里的东西,你愿意的话就帮我寄回宿舍,不愿意的话就扔了吧。”说完后不待对方反应便挂断了电话,打开聊天软件,把程宁浩拉黑删除。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程宁浩一时懵在那里,好久才反应过来,立刻拨了回去,只听一道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又用微信联系她,不出所料对话框后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他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连当面对他说分手的勇气也没有吗?之前她安慰他的时候也说过,情侣之间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但之前的困难他们都一起克服,不是吗?
他联系了李茗雨,从她哪里得知简卿雪的老家是在广西,具体的地址李茗雨也不清楚,又问她简卿雪最近有没有联系过她。李茗雨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情况不对劲,质问他:“你不是她男朋友吗,她发生了什么你都不清楚,我又怎么会知道。自从她搬去你那里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
程宁浩反驳道:“我怎么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刚才她突然打电话过来和我提分手,又不肯告诉我分手的原因,我给她打过去她又不肯接我电话,我就想着在你这里能不能问出什么。”
“这样啊,那我打电话过去帮你问问她,有头绪了再通知你。”
夕阳西下,茜色的阳光透过灰蓝窗帘的缝隙,洒入昏暗的室内。程宁浩颓废地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只一双眼睛目光涣散地看向面前的手机。
突然间亮起的手机屏幕,伴随着一阵震动声,让程宁浩的眼睛里又有了神采。他飞快地按下接听键,是李茗雨打来的电话。她告诉他,简卿雪的父亲被诊断出患了肝癌,刚刚进行完手术。
“肝癌的治疗费不菲吧,据我的了解,简家一下子应该拿不出那么多钱,但是我问她要不要我帮忙时,她说钱已经凑够了。你说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你母亲把她叫出来,甩给她一张一千万的支票,说''这些钱给你,你离开我儿子吧’。”
听见程宁浩没有回应,她补了一句:“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啊。”
他母亲可能不会这么做,如果是父亲的话,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他那么强烈的掌控欲,希望自己人生的每一步都按照他规划好的轨迹走,容忍不了他人的反抗,当初自己为此牺牲了事业,如今又要来葬送他的爱情。
简卿雪无无缘故地提出分手让他更加肯定了这一猜想。他从黑名单里翻出父亲的号码拨了过去,接通后直接质问对方道:“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平静地回道:“你猜的没错,是我让黄秘书去找她的。一个为了钱和你分手的女人,值得你怒气冲冲地来质问爸爸吗?爸爸是为了你好,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我见得人多了,这种女人就是看上了你的钱才和你在一起的,对你哪有什么真心。”
“那你给我找的女人对我就是真心的?”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和她至少是门当户对,以后在一起生活至少不会因为价值观差异出现太大的分歧。至于那个姓简的女孩嘛,各方面都配不上你。”
“她配不上配得上我,由我说了算。爸您还是多操心生意上的事吧,别花太多心思在我身上。”程宁浩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父子俩的对话又一次不欢而散。
简卿雪向学校请了假,和母亲轮班在医院里照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