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温热的触感相碰,荡起一地涟漪,云祈稍稍侧了侧脸,莫名有点不想分开的感觉,奈何拉不下脸来,挣扎过后还是背在了身后。
“这蜜饯有什么问题不成?”陆知杭哪知云祈心中旖旎,见他比平时多了几分扭捏,便诧异道。
“……没问题,就是许久不曾吃过了。”云祈扯了扯嘴角,哑着嗓子维持住面上的云淡风轻。
“想来也是。”陆知杭摩挲了几分被云祈碰过后,轻轻痒痒的指尖,心神微乱。
陆知杭还是很好哄的,两年前云祈渴求着亲近时,他还想着要矜持些,等到媳妇没了记忆,就是碰着个指尖都能念念不忘好几日,在经过几日的上岗培训,也算是勉强把中书舍人的职责摸清楚了。
他原以为皇帝有事,该传召的也得是齐中书这等任职几年,娴熟老道的中书舍人,谁知不过是过了三日,刺杀案刚刚有了些进展,矛头直指太子,陆知杭就被传召进了皇宫。
“替朕拟一份诏书。”皇帝病了几日,就连鬓发间的银丝都重了不少,乍一看犹如老了十岁不止。
“是。”陆知杭面上不卑不亢地应着,心思却在皇帝的话音落下时,止不住地活络起来。
现在刺杀案牵扯到太子云磐,而皇帝经过闻筝和云祈的几番布局,早已对现在的储君心生不满,此时此刻召自己这位新官上任的中书舍人拟旨,无怪乎陆知杭多想。
莫不是要废太子?
皇帝的病情初时是受了惊,然而后边又染风寒,几日下来不见好转,反倒愈演愈烈了起来,陆知杭只瞧了一眼脸色,估摸着这也不像是马上就要撑不住的样子,因此念头刚起,就被自己掐灭了。
果不其然,脸上带着病容的皇帝有气无力地口述着旨意,不过是把在猎场中救驾有功的禁军左统领调任。
陆知杭的文采虽有沾原主的光,但也是自己实打实学来的,拟一份圣旨的草稿不在话下,当即就提笔写了下来,交由皇帝过目。
“可,就由陆卿亲自去禁卫营宣旨了。”皇帝拖着病体,仔细阅览一番,便盖上红印点头了。
陆知杭就是想不同意都不成,虽说是头一次手持圣旨宣读,不熟练归不熟练,但照本宣科还是懂的。
镇守晏都的兵力共分三军,其中禁军就是由乔家嫡子所统领,主要负责皇宫安危,陆知杭今日要去的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军营。
他在身侧太监的引领下,朝左统领办事的地方而去,耳边是众将士们震耳欲聋的操练声。
数千人整齐划一的动作,陆知杭乌靴踩在上边都直感一阵震颤,不由回眸望去,看着众人肃穆着神情,刻苦操练的模样,颇有些感慨地点了点头。
他温和的双眼从容掠过不远处的士兵,眼看着就要到左统领休憩之地,陆知杭正欲收回打量的目光,却猛地在一处地方顿住。
“中书大人可是有何不便?”领路的太监见他停下脚步,满头雾水。
“无事,走吧。”陆知杭嘴角儒雅笑意不变,眸中暗芒一闪而逝。
他适才端详着那些士兵时,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那是因为陆知杭看的大多数是站在最前排的数十位,待他正要移开目光时,这才注意到藏在中间的人。
陆知杭不过是随意往人群中一瞧,那士兵反倒先心虚地低下了头来,他当下就起了兴致,专门观察起了堆积在人群中央的人来。
视线所过之处,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虽没有低头,却也是一副眼神飘忽的模样,反观前排的人并未有何异样。
插曲刚过,转瞬间陆知杭就见到了那位在猎场救驾有功的左统领,在踏进房门的第一时间,陆知杭就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圣旨驾到。”
那左统领正与身边的人商议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蓦然听到这一声‘圣旨’,连忙停下手中事务,跟着他身边面容白净的人一起跪伏在地,行了大礼。
陆知杭身上穿着一袭官袍,手持圣旨照着上边的内容,吐字清晰地念了一遍,这才在对方接旨后将明黄色的圣旨递到左统领手中,面上波澜不兴,实则暗暗松了口气。
等了几日,总算等到了升任的消息,左统领可谓是满面春风,连连对着陆知杭拱手笑道:“劳烦中书大人了。”
他的品级明面上比陆知杭高,称呼一声‘大人’的缘由,盖因云祈现在深受皇帝宠爱,连带着陆知杭这位驸马都得道升天,喊一声又不会少块肉,左统领往后升官少不得依仗对方。
“客气了。”陆知杭见他以此礼相待,当下也作了一揖,瞥见他身侧的人不由轻笑道,“不知这位将军是?”
“此乃与我共事的乔统领。”左统领抢先开口。
“原来是乔统领,久仰了。”陆知杭眉头一挑,随即想到了刚刚瞧见的那些奇怪的士兵。
乔统领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乔皇后出的力可不少,他睨了陆知杭一眼,皮笑肉不笑:“久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