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以来, 晏国公主的子嗣只能袭夫家的爵位,而陆知杭刚踏入官途,仅仅只是个从六品修撰, 皇帝特意下了这封旨意, 就是为云祈以后的子嗣谋福。
奈何……作为公主,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子嗣。
将手中的圣旨宣读完,那位中书舍人这才面上含笑地看着陆知杭,重新展开了另一道旨意。
瞧见对方意味不明的笑意, 陆知杭心下略微有些诧异,除了因为这回皇帝把他想起来了,还奇怪于这位天子面前的红人缘何这般对着他笑。
念头方起, 就听着中书舍人朗声在公主府内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驸马陆知杭因救驾有功,忠心天地可鉴,德才兼备, 特擢升为正五品中书舍人,钦此。”
中书舍人?
陆知杭平和的眸光微闪, 原本寻思着,皇帝能想起他来已实属不易, 上次没给他什么赏赐,这回就直接来了个大的,竟直接连升三级。
虽说他身为驸马自身也是有品级的, 但中书舍人自古以来都是由皇帝心腹任职,如今皇帝特意下旨,怕不是沾了云祈的光。
刹那间, 陆知杭就思索了良多, 他面上平静地接下那位舍人递来的圣旨, 嗓音温和:“谢主隆恩。”
晏国的舍人除了文采书法出众外,另一个外置条件就是长相俊美,毕竟代表着天威,归宁宴和皇帝寿宴之事足可表忠心,自己又是云祈名义上的驸马,会被皇帝任此要职实属正常。
就是他日后在翰林院与诸位同僚们品茶闲谈的惬意时光,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谁让到了中书舍人这个品级,是需要上朝的。
“恭喜驸马,年纪轻轻便擢升中书舍人,前途无量啊。”齐中书拱了拱手,态度亲和有礼,自然地攀谈了上来。
他时常能得见圣颜,对皇帝的心思揣摩得势必要比旁人清楚,现在正是好时机,当然要与公主府的人攀点交情,说不准往后升迁就是陆知杭出的一份人情。
“齐中书客气了,日后你我也是要一起共事的,初来乍到多有不懂,还望海涵。”陆知杭唇边翘起一丝弧度,淡笑着回了几句。
两人客套寒暄了一番,齐中书方才朝云祈行了一礼,恭敬道:“公主殿下,陛下请您到宫中一叙,臣已在公主府外备好了轿子。”
“本宫知晓了。”云祈面对着齐中书,语气平静地应了一声,上挑的凤眼转而看向了身侧面如冠玉的陆知杭,眼底笑意含着几分戏谑,“看来这药得晚些才能喝了,驸马可要备足蜜饯。”
陆知杭失笑着点了点头,莫说是一点蜜饯,便是天底下什么珍馐美味他都得寻来。
那格格不入的齐中书见此情景,没来由地觉得牙酸,又不得不承认,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璧人,说是天造地设都不为过。
云祈离去的同时,那连绵不绝的赏赐也随之抬入了公主府,一箱箱两人才能抬得起的木箱子让人应接不暇,尽皆入了府库,由专人清点财物。
陆知杭早已没有刚刚穿越来的窘境,对财物也就没有看到多重,匆匆瞥了几眼后就打算离去,闲着无事还不如替云祈把药煮好,他自己动手控好火候才放心些,顺道再让人备些补血的食材,双重保险。
“驸马,陛下送来的这些舞姬安置在何处?”夜莺嘴里念念有词,正准备找人商量,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陆知杭,连忙迈着小碎步上前询问。
“舞姬?”陆知杭听到这话,明显一怔。
齐中书来宣旨时,赏赐数量之多让人瞠目结舌,听到后半段的陆知杭根本没去细听,倒没料到皇帝竟然还赏了舞姬过来,怎么想都古怪。
陆知杭尚且不知,如今正在王府里养伤的云岫,同样被赏了不少的美人,只是这用处却是与他们的不同,而是知晓了云岫身有隐疾,有意为之。
夜莺瞧他不明所以,右手便朝着库房的一隅指去:“就是这几位姑娘,若是驸马没有另外的安排,奴婢也可代劳安置。”
“是她们。”陆知杭循着夜莺指着的方向看去,见到那群相貌只称得清秀的舞姬,低声呢喃一声。
这几位不正是在皇帝寿宴上献舞的姑娘吗?陆知杭对她们的印象算得上深刻,盖因那与自己老妈如出一辙的舞蹈,让他念了一段时间。
他分明记得皇帝对这几位舞姬甚是偏爱,就算是为了昭示对云祈的宠爱,也没有把她们赏赐过来的理由,除非是云祈亲口提了。
这么想着,又有点不是滋味,虽说这可能性不大。
“……你处置吧。”陆知杭抿了抿唇,轻声吩咐。
“是。”夜莺低着眉眼应下。
陆知杭长身立于庭院中,本就生得出挑,自然引来了府库的那几位舞姬的注意,几人凑在一块,小声地探讨着什么,时不时隐晦打量着什么。
察觉到那几人含羞带怯的目光,陆知杭扯了扯嘴角,对着还未离去的夜莺又补充了一句:“她们都是初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