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她见过绝大多数男子,浑身都透着股浊气,他却是极少全身充满蓬勃清澈之气的人。
“这样的人会是个恶霸吗?”紫莘有些迟疑于自己的判断,可后悔似乎也来不及了。
她顿了顿,问向那青年:“为何不走?”
“虽然我的礼物不值钱,但陈大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紫莘很是意外:“居然这么自信,那你送的是什么啊,敢说大小姐一定喜欢?”
“嗯嗯!”绿衣咬紧牙关,露出自信且笃定的表情,“我在沧州城打听了八百多人,大家都说陈小姐最爱吃的东西就是烧饼!”
“烧饼?”紫莘一脸茫然。
“对!只要我在陈小姐的生辰之日,送上是个烧饼,她就会开心得发疯;送上二十个烧饼,她就会感动得非我不嫁;送上三十个烧饼,那她以后喝了孟婆汤都忘不了我。我为了保险起见,特意买了四十个烧饼。虽然花了很多钱,但四十个烧饼就能换个陈小姐——”绿衣神采奕奕,仿佛已把陈紫莘视为囊中之物,然后缓缓吐出一个字,“值!”
“哈哈哈——”
在场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整个陈府大门,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当然,里面肯定有个人笑不出来。
陈紫莘鼻子都要被气歪了:“你这混蛋,竟敢戏弄本小姐!”
说罢,紫莘直接拔出腰间宝剑,纵身跃起,直取绿衣青年的咽喉——偏左边一点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绿衣仿佛被吓得措手不及,狼狈不堪地躲开了紫莘的攻击,然后从袖口抖落出一柄铁尺,架住了她接下来的攻击。
“一寸长,一寸强,这么短的尺子,架得住我的无心剑法吗?”陈紫莘瞥了眼那不到两尺长的铁尺,心中一阵冷笑,早已有十成胜算。
果不其然,在紫莘那犹如漫天雪花扑落的无心剑影下,绿衣只能左支右绌地勉强格挡。两人兵器相撞铿锵作响,身影缠绕难舍难分。一口气斗了四十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刚开始,看着绿衣的狼狈相,陈紫莘十分得意;可打着打着,她愈发感觉有些不对劲。
身为闵清锋的弟子,陈紫莘尽得无心剑法真传,且修炼有六年之久,战斗时完全可以做到随心所欲,挥洒自如。甚至她还依据自己的性格特点,在原本大开大合的无心剑法中,增添了几分柔美和阴险的招式,如同一支暗藏杀机的舞蹈,能让人在痴迷中感到恐惧。
反观与陈紫莘对战的绿衣,招式实在无甚亮点,也就是烂大街的纯阳剑、六合剑中的三五招翻来覆去地反复用,不求伤人,但求保命,那狼狈的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但招法上吃瘪,绿衣嘴上却不闲着,他已经知道眼前的少女就是陈家大小姐,便各种装傻调弄:“你为何打我,难道是送的烧饼不够吗?可我足足买了四十个呢。按理说以大小姐的身价,十个烧饼就足够了。我这么有诚意,你居然打我?呜呜,好可怜!”
“呃,气死我了,我打死你这个混蛋!”
“姑娘,你是不是嫉妒了?那我匀出两个烧饼送给你,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今天不把你打成烧饼,我就不姓陈!”
紫莘求胜心切,用剑愈发卖力,可战斗持续到七十个回合,仍旧没能拿下绿衣剑客。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地打下去,紫莘早已觉得丹田内力枯竭,招式也被对方彻底摸透,整个人越来越力不从心,胜利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是怎么回事?无心剑法乃是高级武学,怎么连个只会纯阳剑、六合剑的废物都对付不了?”
正当紫莘心急如焚时,意外突然发生,绿衣青年抬腿一跃,脸上猛地抽搐一下,仿佛腿脚抽筋了似的,向对手露出了咽喉要害。
这等脆弱的部位,一旦被刺中,绿衣青年就彻底玩完了。
紫莘虽然狡诈,但并不心狠,搁到平时绝不会取人性命,可这会儿已经被愤怒冲击了理智。见他露出破绽,便下意识地刺向其脖颈。
此危急状况,似乎也吓坏了绿衣青年,他完全顾不上风度,直接抱头蹲下,你的长剑在斩断了几根发丝后,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拖着身体向前冲。
“小心!”
绿衣青年一声呐喊,紫莘的脚就踩中了一个软趴趴的东西——竟是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一块烧饼!
随即身体一侧歪,便侧身摔了出去,恰好绿衣青年站起身,似乎下意识地伸出手,把即将摔倒的紫莘拦腰抱在了怀里。
身体凌空,以这样的姿势,全无保留地倒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臂腕中,是陈紫莘十六年来从未有过的经历,立时感到身体有些发虚。
“姑娘,我送你的烧饼,怎么能乱踩呢?要知道,浪费粮食是不对的。”绿衣怀抱紫莘,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直地看过来,简直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你……放开我。”
光天化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