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张该是给黄鸣曙预备的,知道你俩关系好,想让他做你的左膀右臂。不过看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惹祸就不错了,自然也就不适合这个职位。”
卫长风点点头,不确定地问:“局长可有合适人选?”
陈局长想了想,在纸上写下几个人名。
卫长风打眼一扫,最显眼的位置赫然是局长外甥郑晓峰的大名。
他微微抬眸,不着痕迹地奉承道,“这几个人里,唯有郑晓峰脾气最好,心又细,是这个职位最合适的人选。”
陈局长满意地笑了起来,点头道:“你满意就好。”
两人交还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陈局长挥挥手,卫长风转身离开。
从档案室出来,卫长风直奔羁押室,一个小时后,路孝先“畏罪自杀”。
卫长风连破两桩大案,心情不错,自掏腰包请外勤兄弟们吃了顿好的,然后继续回办公室写报告,等他出来上茅厕时,正巧与卫家婆子撞了个满怀,早已凉透的汤壶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卫长风眉头一皱,还没开口,那猥琐的婆子就先叫起屈来。她看似唯唯诺诺,偏每一句话都踩在卫长风的雷点上蹦迪。若是从前,卫长风高低得赏她一颗花生米尝尝,但他今天出奇的平静,甚至弯腰将汤壶从地上捡了起来。
“这么说,魏长生磕破了头,在仁爱医院住院?”他慢吞吞地问,“伤得严重吗?”
婆子说:“长生少爷伤了脑袋,太太心疼得要命,特意请燕华楼的大厨熬了莲藕排骨汤送去。太太说长风少爷也辛苦了,该得一碗,尝尝新鲜。”
“太太也真是……长生都住院了,还想着我辛不辛苦,劳烦嫂子大老远跑上一趟。”卫长风微笑着说,“汤是极好的,可惜我一会儿还要公干,不知何时能回来,放一晚又怕坏了,对不起母亲的心意。”
他顿了顿,看向眼前的婆子,和善且客气地说:“我记得嫂子家有个小孙子,不如你将这汤带回去,晚上热热,给孩子补补身体也是好的。横竖是自家人喝,母亲就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
那婆子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抱住送进她怀中的汤壶,讷讷地说:“长风少爷,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难为嫂子顶风冒雪的跑来一趟,这是你应得的。”卫长风说着,取出钱夹,抽出一张纸币塞给她,“回去坐个黄包车,剩下的给孩子买几颗糖,甜甜嘴。”
婆子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想到自己刚刚说的混账话,羞愧得抬不起头。
到底是真少爷,比家里那位假的更体恤下人。也不知是那个嘴碎的传谣,说真少爷粗鄙不堪,小家子气,给假少爷提鞋跟都不配。要她说,定是那假的舍不得卫家那万贯家财,才故意放出谣言,败坏真少爷的名声。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出来,嗓门贼大,被满屋子的探员听了个清清楚楚。
婆子自觉有了脸面,恭恭敬敬地接下真少爷给的赏钱,抱着冰凉的汤壶,欢欢喜喜地回家去了。
她前脚刚走,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就低声嘀咕:“真是个蠢货。”
卫长风回头一瞧,说话的人正是刚刚被提拔成他副手的郑晓峰。
郑晓峰被他目光一刺,立马怂怂地笑了一声:“我说那婆子呢。”
卫长风冲他勾勾手,将他叫进自己的办公室里。
郑晓峰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坐上真皮沙发,两只贼溜溜的眼珠盯着他桌上的蜜蜡葫芦摆件,啧啧道:“这么大块的蜜蜡可是稀罕货,鬼市那边都炒到天价……”
“假的。”卫长风随手扔给他,“拿着玩儿去吧。”
“这么大方?”郑晓峰笑着将蜜蜡葫芦塞进制服口袋里,“叫我干嘛?”
“郑三通你认识吧?”卫长风抬脚将郑晓峰的腿从桌面上踹了下来。
“认识,旁支的亲戚,论辈分,他还得叫我一声七哥。”郑晓峰翘着脚问,“不过我跟他并不熟,就是聚会的时候见过几面……他惹什么事了?”
“他闺女让路孝先弄死了。”卫长风说,“他和他老婆都有点魔障,你派人盯住了,别搞出什么大乱子。”
“什么时候的事?”郑晓峰皱起眉头,“我怎么没收到风声。”
“就这几天。”卫长风眉头一挑,“你现在去档案室,没准能拿到最全的资料。”
郑晓峰收起吊郎当的混混气,难得正经起来:“路家那案子,真是你破的?”
“不是我破的,还是我做的不成?”卫长风冷哼一声,“动动你那浆糊似的脑子,别总人云亦云,被人卖了还上赶着倒贴。”
郑晓峰轻笑了声,对着他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去了趟佘山,仿佛脱胎换骨了似的……”
“不好吗?”卫长风截断他后面不甚中听的话,“我觉得挺好,我轻松,你们也跟着吃香喝辣,双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