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便是了。”

十两,怎么不去抢!

偏在此时,远处的徐舒不知瞧见了谁,忽而转过身去,向着一处陌巷走去。

卫灵雨焦急地伸长了脖子,也无暇和他争长论短,赶着脱身,“行,十两便十两,你等等我的侍女拿给你。”

商贩最是人精,见她说得如此果断,知道赖上个贵主,打定主意要敲上一笔,反拦住她的去路不放,“不成,十两是方才的价,你要我等,那得十五两!”

卫灵雨算是明白了,这人根本就是坐地起价。

可恨对方是个胡蛮,自己一介女子,力气上还真赢不过。

她只能眼睁睁瞧着徐舒的身影越发模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娘子。”阿蛰嘱马夫安顿下马车,远远瞧见她撞上胡商,心道不好,忙取了钱袋子跑来,却还是晚了一步,两人已经僵持上了。

卫灵雨拿着碎玉,只看了一眼便丢开,“你这根本不是玉,只是萤石,最多值十文钱一枚,我算你十个,阿蛰,取一百文给他。”

眼见要到手的银子降成一百个铜板,胡商自是不乐意,“小娘子可别信口开河,这可是正正经经的好玉,别人买都不止十五两银子呢,算便宜你了!”

卫灵雨“哦”了一声,唇角泛起冷笑:“你方才说这西域上供的美玉,皇族贵戚才用得上?”

胡商有些虚势地打量她一眼,瞧她年纪轻轻,定没什么成算,不假思索道:“是!”

“那就不对了。”卫灵雨看向他,“既然上供的美玉,又为何会落在你的手上,难不成是偷盗之物不成?”

“你别胡说。”胡商也不是好糊弄的,“这是我家大人赏下的,嘱我可以卖了换营生,来路干干净净的。”

“那更好办了。”卫灵雨抚掌道,“但凡西域进贡之物,过关皆要通报,赏赐得有记录,报上你家大人的名讳,便可查到这玉的来路和价值。到时候折算银两,我分文不差地赔给你。”

胡商方才本是情急之下编造的说辞,未想到这小娘子面容稚嫩,眼界倒一点不小,知是遇到了真正的贵女,再不敢胡言,于是转脸露出笑容,压低了声音道:“哦,这是小人记错了,这几个碎的恰好是萤石的,小娘子许我一百文就好。”

见他总算松口,阿蛰也松了一口气,刚要从钱袋里拿钱,却被卫灵雨按住了手腕。

“不急,一百文是方才的价,你要拦我,现在本娘子一文也不给了。”

胡商登时急了:“你们中原人休欺人太甚!打碎了别人的东西就要赔钱,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再蛮缠,我就捉你见官了!”

他一时发怒,碧青的眸子竖起来,瞧着竟有几分骇人。

一个贵女竟然当街和商贩争执,也引来不少人围观的视线。阿蛰生畏闹出什么事端,小声地劝道:“娘子,不如就算了吧。”

卫灵雨只微微而笑,那笑意却是凉飕飕的,声音清亮地道:“见官,我还想见官呢!你方才口口声声说别人买都不止十五两,可见是打算拿萤石充玉做买卖,这以次充好,犯了我朝的商法;我打碎了几个萤石镯子,你却拿玉石的钱讹我,算是敲诈勒索,犯了我朝的刑法。这桩桩件件,可得让官家好好裁夺,看你够吃几年牢饭的。”

她历历数来,竟不无道理,说得那胡商脸色登时涨红。

胡商和贵女之间本就隔了贵贱的天堑,若卫灵雨真拿家世压人,其实他也无计可施,但指望着借围观之势敲个竹竿。谁料她竟说得有理有据,一圈围观群众听得更是信服,不知是谁起头,竟纷纷拍掌叫好。

胡商见占不得好,用胡话骂咧了一句,挑着担走了。

围观群众见事情落定,也纷纷做鸟兽散,卫灵雨的唇角,这才无趣地撇了下来。

实则也是这胡商倒霉,原本卫灵雨这样身份的贵女,是不屑也不会为一百文和人在街头争执的。只是他偏坏了卫灵雨的好事,又撞在她气头上,少不得被拿来出一顿气。

阿蛰见卫灵雨仍是闷闷不乐,想了想道:“想来今儿出门的运势不大好,现下还早,附近靠西有个城隍庙,娘子不若去拜一拜,散散心也好。”

卫灵雨反思今日一整日的遭遇,的确是够闹心的,一开年就是这样的倒霉,预示这一年都不会太顺心如意,趁着节下去拜一拜,兴许真的能化解霉运。

京城里的人大抵信佛,拜的多是灵泉寺,对道家的神仙便不算十分热忱。卫灵雨因长姊的原因,不便拜访灵泉寺,城隍庙倒也算个其次的选择。

这样想着,便回到车上,转了方向,一路转向城西。

许是因为地势偏僻,城隍庙的排场,远不如灵泉寺安排得热闹繁华。其实卫灵雨也并不十分信神明,不过图个解闷,在庙里上过一炷香后,取了个姻缘符,便散着步子踱到庙宇的后院。

此地人影寥寥,唯有竹林错落,被月色明明照了满庭,倒也算一番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