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阿娘!”
阿娘急得不行,赶忙将她抱去,上下打量:“去哪里了?怎么哭成这样?”
她揉揉眼,摇头不言。
见她无恙,阿娘松了口气,朝少年施礼道谢,抱着她匆匆离开了。
“哥哥帮我找到阿娘了。”回到客栈,她突然说道。
“李家大公子……人不坏……”阿娘欲言又止。
后来她们回到了山间,过回了从前的宁静生活。
阿娘仍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两三日才归来,而她在老师家中的时间越发长了。
有时,她自己也不想回家。
“人是总要向前看的,你娘想不开。”老师说。
说起这位老师,她只知老师出身于当朝丞相府,后来辞官归乡办学堂,阿娘许是看中了老师的才学,才让她拜入老师门下。
但她观察许多时日,总觉老师和阿娘之间的关系不似面上平淡。
忽然一日,老师问她那日入城的见闻。
她惶恐不安,害怕老师责骂她贪玩误学。
偏偏老师什么也没说,放了本《诗经》,负手走了。
她惴惴不安了好些日子,也和阿娘提过此事,阿娘不以为意:“或许是念起故人了吧。”
再后来,阿娘忽然说要搬家。
“去哪里?”她不明所以,乱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邶封。”阿娘答得果决。
她哪里有拒绝的权利,老老实实收拾行囊,踏上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不归路。
她们走得匆忙,连告别都来不及。
她们搬入一栋小宅内,院落不大,屋内的陈设也很简单,比新宅还要新上几分。
这一次,阿娘严令她在家读书,甚至搬来了半箱的书籍,塞满了整个书房。
这不就是变相禁足吗?
她有些不理解,即使上次她跑丢了,也不值得让阿娘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吧?
最初几日,她还能耐心读几页书,渐渐的,她像被圈养的囚鸟,逐渐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向往。
“阿娘,我想出去玩。”
“最近不太平,过了这段时间,我带你上街玩。”
阿娘每次都如此说,久而久之,她开始厌烦了。
阿娘早出晚归,那日早晨照常起了大早,匆匆忙忙地锁门走了。
她静等着户外的脚步声走远,立刻翻身起床。
在院落一角,有一架荒废许久的梯子,虽不太牢固,但撑起一个孩童绰绰有余。
循着幼时翻墙爬树的记忆,她很快跳出了院落,回到繁华的街道。
她知道自己身无分文无处安身,但她只想出来玩一会儿,玩够了就会回家。
“听说洪家今日就要被问斩了?”
“先是叶家再是洪家,皇帝这是要将朝廷官宦们杀个遍啊。”
“杀吧杀吧,把这些贪官污吏杀干净才好。”
她好奇地看着人们一窝蜂地涌向一个地方,本想走到一旁避避风头,无意中,似乎看到了阿娘的身影。
她不禁加快了步子,跟上了人流。
人们聚在一处,无一不伸长了脖子,张望着行刑台上的犯人。
她身形矮小,努力蹦跶也看不到台上的半点影子。
她换了想法,扭头寻找人群中的熟悉面孔。
“洪陶,你可知罪?”一个尖细的嗓音划破耸动的人群,原本交头接耳的人们瞬间鸦雀无声。
“苍天有眼,臣清白——”
“大胆!通敌卖国,秽乱后宫,条条罪状,哪条冤枉你们洪氏了?”
她在人群中找到了阿娘,却没敢上前。
被阿娘死死捂住嘴的男孩双目通红,攀着阿娘的胳膊的手爆出了骇人的筋骨,一双眼睛瞪着台上,拼命挣扎着。
阿娘与他耳语,几乎拽不住他。
她躲在人群中,踌躇着,迟迟不敢上前。
“时辰到,行刑——”
她被叫喊声吸引,探着头去循声源,却不料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直接落入了一个带有檀香味的怀抱。
“又乱跑。”
隔着厚实的布料,一声熟悉的叹息清晰传入耳中。
“放我下来——”她被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挣扎着想离开他。
“别动,有人跟踪我。”
声音低沉,伴有丝丝缕缕的慌乱心跳。
她不懂有人跟踪他与她有何关系,但少年手劲大得吓人,挣扎一下腰间便传来一阵刺骨的疼。
她渐渐安静下来。
布料将她与外界隔绝,内里又闷又热,滋味并不好受。
“难受,闷……”她抓着对方胸前的衣襟,嘟哝道。
对方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