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糕,应该是要与家人一起吃的。
霍成殇一想到自己的家,从始至终的不如一又谈何称之为家。
蒸笼在灶上,炕里的火正在熊熊燃烧,彩儿端着药蛊离开膳房前还不忘嘱咐:“殿下,只要蒸个半个时辰就好了。”
霍成殇点头。
彩儿离开后,这膳房里只剩下俩个男人一坐一站。
“现在没人,坐吧。”
阿照被突如其来的发声而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霍成殇,对方一眨不眨地看着灶上的蒸笼。
“主子你……”
霍成殇侧头看向阿照:“阿照,你说是我变了还是他们变了,或者说我们都变了。”
阿照低头沉思片刻,才道:“……抱歉主子,我也不知道。”
霍成殇又侧头看着蒸笼:“或许是我们都变了,”他摆弄了下炕里的柴火,“做出来可就便宜我们了,先来试试吧,希望不是什么奇怪的味道。”
膳房的门被打开了,霍成殇主仆二人还以为是彩儿喂药回来了,自然没有多理,霍成殇只是道:“回来了,还差五分钟就可以开锅了。”
关门声预示着膳房的门被关上,脚步声直到霍成殇的身边才停下,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到他的鼻子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时:“有我的份吗?”
霍成殇有些不可置信,就连摆弄柴火的动作都是一顿,盯着蒸笼的双眼刹那间睁大,敏锐的耳朵清晰捕捉到一声轻笑,猛地转过头,那力道看得裴淮仁都怕他把脑子扭了,刚想要说句话时,却又重新闭上了。
那双看向她的双眼兀的红了。
明明之前还好端端的,瞬间被水汽盈满了双眼,眼眶泛起红晕来,明明有千言万语此时此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你来,但眼睛始终不曾从裴淮仁的身上离开。
阿照早在裴淮仁出现那刻自主离开了膳房,此时膳房里只有他们俩个人。
“要不要先把火灭了。”裴淮仁看了眼蒸笼。
霍成殇这才起身,将炕里的火熄灭,一一从蒸笼里取出做好的云糕放在盘子里,就像之前看到的一样白白胖胖的,现在只要点上红点就好了。
他拿起笔轻沾一笔,在五个云糕上依次落下两点来。
白白胖胖上出现俩小红点,格外可爱。
裴淮仁伸手轻轻用指尖碰了碰云糕,软糯糯的一碰凹进去了,一离开又恢复圆滚滚的身形,手感非常好。
“看不出来你的手艺不错。”她就像没事人一样,忍不住又碰了两下。
“既然选择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霍成殇放下笔,将盘子端到一边。
眼见白胖子离开了,裴淮仁只得伸回手:“想回来看看你,难道霍殿下连这都要管。”
霍成殇伸舌抵住口腔,转了一圈,又咬了咬下唇,被发丝遮挡住的双眼注视着放在灶台上的手,就是不曾去看身边的人:“并非,只是裴将军真当傀朝是西洲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松开的拳头握紧又松,沉闷的心一再跳动终是转过身:“你未免也太过放肆了。”
裴淮仁很清楚,所以她伸出双臂抱住了眼前人,直到抱紧那刻她感受到怀里人颤抖的身躯,她紧了又紧。
“对不起,但我也很害怕,我在西洲听到消息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霍成殇没有拒绝她的拥抱,事实上这本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存在,他分明连拒绝的力气也没有。
泪水终是支撑不住从眼眶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最后低落到裴淮仁的肩膀上。
霍成殇抬手抱住裴淮仁,也不说话,就流着泪。
但腰间的力道一直在增加,裴淮仁也配合的紧了又紧,直到能够融入血肉,密不可分。
“你要是再跑我真的不原谅你,真的不原谅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管用。”霍成殇哑着音,一直以来紧绷的心弦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不走了,我不走了。”裴淮仁安抚着他,“我回来就是为了取得你的原谅的……”
“你该罚。”
霍成殇一口咬住裴淮仁的肩膀,力道之大哪怕隔着衣服,裴淮仁也能感受到刺痛感,不经感叹着牙口的尖利。
直至铁锈味弥漫在口腔,霍成殇才松开嘴,下一秒后脑上就被一只手按住,覆盖上的唇舌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