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我想这不是时光倒流,而是我未来的结局。
我的终点,便是现在这副模样。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为何,断断续续的。
可能是我并没有每时每刻都在做梦的缘故。
梦里的“我”这些天心情好了许多。我想也是,若我身边有一个这样有趣的人陪伴,我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我随着他们的进程见了好多人,互换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们也在寻着师兄遗骨的线索找下去。
原因我不大明白,那姑娘的话我总是听不懂,她固执地认为梦里的“我”是个有特殊身份的,某个组织的高层?
其实那个“我”很不愿意做这些事,每回查案都是黯然神伤的样子,被很好地隐藏在笑容里,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好在有她。
梦里的“我”说很羡慕我,我想我也挺羡慕的。
初时我并未理解怎么短短几日梦里的“我”就答应姑娘去查案了,他们说是走主线通关,我不懂。
后来我知道了,一开始并没有爱那么深刻,“我”想抓住那名为温暖的东西。
我想把这份暖意留得更久一些,我不想失去,但这本就不属于我。
早在十年前,所有的爱和温暖都离我而去了。
梦中在玉城,我见到了阿娩。
很奇异的感觉,梦里的“我”感受到了我的痛。时隔多年再见,总会有那么点伤怀,阿娩找到了更好的归宿,也很好,只是我需要时间来放下。
后来他们的行动不止两个人了,除了一直以来都在侧的方多病,就是那个老来管我吃不吃饭的当朝驸马方大少,还加入了笛飞声。
前几日,前多少日我记不清了,我的记性越来越差,好像只能记得这个漫长的梦。
笛飞声来了。
纵然我想过他没死,毕竟我还活着,但从未想过,也想不到重逢会是这般,平淡。
我心里是有气的,我想问他师兄到底在哪,但我连他如今是何模样都看不清。
那是个阴天,是阴天吧,总之比其他日子要冷。
方大少给我塞了个汤婆子,他道夏日用上汤婆子的也只有我了。一旁施文绝跟着附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开始斗嘴。我与施少爷倒是熟识,但好像没这里那么熟悉。
他们怎么总骂粗话,实在太不文雅。
我虚弱地窝在藤椅上,那天没有太阳,我很想躺着睡觉,但方多病说必须要吃饭。
我不吃他要骂我,我病恹恹的他也要骂,奇怪的是我并不反感。
我喜欢一个人待着,但人总是需要陪伴的,这点我跟梦里的“我”同样。
在我抱着一碗汤羹食不甘味的时候,笛飞声就坐在我对面。
他面前是一盘棋,与他对弈的人是我。
瞎子下棋,实乃趣闻。
我甚至不知道棋子落在哪里。
但笛盟主却说,他输了。
他照旧取出一两银子,放到我的手心。说是照旧,我觉得他并没有心思同我下棋,只是想与我多些交流,才做这些似乎做过许多次的,无聊的事情。
他问我今天记起他是谁了吗。
我茫茫然地啊了一声。
记不记得好像都没有意义。
我不是“我”。
在那声“啊”之后,我突然昏厥过去。
我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因为我开始继续那个梦。
“我”坐在似乎是普渡寺的禅房内,身边是那位姑娘,案几对侧是阿娩。
他们在谈话。
阿娩问“我”为何又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我”的语气很平静。
是的,我不愿意回去,我无法原谅自己,如果可以,我不想对他们,对阿娩言明身份,我们都不该沉溺过去。
他们都有大好人生,要向前看,我啊,也没空想什么以后了,我没有以后,也没有时间。
梦里的“我”情绪愈发不对,那是碧茶毒发,神智错乱,这个阶段应当还不到出现幻觉的地步,但谁又说得清呢。
我知道一定是看到那些狰狞的鬼影才这般恐惧,因为我也看到过。
四顾门战死的五十八位兄弟,还有师兄,还有我曾杀过的那些甚至连名字相貌都不记得的无名小卒。
日日夜夜围绕着我,折磨着我,只有躲进梦里才有片刻安宁。
因为梦里,她在安慰“我”,她离“我”很近,我明明是旁观者,却也能闻到她身上的甜香。
梦在此刻中断,我睁开眼,视野依旧是模糊不清的。
但这一刻我似乎和梦里的“我”有了共感。
我抚上心口,那处剧烈跳动着,让我有些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