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不要接电话(5 / 8)

熟了,他打什么心思我闭着眼都能猜到。这仅限于我们两个感情之外的事情,一旦牵扯到"喜欢"、"爱"之类的,他永远神秘莫测。

我约他见面,他很爽快地答应。

我到咖啡厅时灰谷兰还没来,我没半点儿见前男友的紧张。

乖乖是我的乳名,保育院的阿姨们和从小相熟的朋友都这么喊我。只有灰谷兰,把我的名字喊得跟情话一样缠绵。就算之后我和伊佐那在一起,这个习惯他也没改。

伊佐那先气他那样喊我,再气自己没办法发出更加缠绵的腔调。所以伊佐那先揍他,再跟我生闷气。最初还好哄,后面伊佐那开始神经过敏,发展成先揍灰谷兰,再揍我。吵架升级成打架。为了避免没必要的争斗,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把灰谷兰当成空气。

灰谷兰和原先一样,精致过头了反而显得流里流气。我调笑他竟然把命根子一样的头发剪短,又笑他紫色染得风骚。他也笑,和原来一样的笑,让人琢磨不出味道的笑。

我从来摸不清他,交往时不懂,分手后也不懂。到现在,明明大家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他却远远甩开我一大截。年轻时我还能看到他的背影,而现在,我连他的衣角边缘都看不到了。

我犹豫着该怎么向灰谷兰开口,这种超自然的灵异事件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信。或许在我开口的时候,他就会笑我癔症,这么多年还对旧情人念念不忘。

我不想被他嘲笑,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像包容犯错的孩子一样看着我,我在他的目光中低头,脑袋里的念头越发混乱。他轻笑了声,手指捏住杯子细长的柄抿了口。

“听说你要结婚了?”

“你上哪儿听说的?”我下意识接道,随即恍然大悟,“你查我?”我盯着他,他有些戏谑地挑眉。

“你查我。你有病啊!”

“唔,现在世道乱着呢,你一个女人独居,多让人担心。”

“去你妈的,变态。”

“我们复合吧。”

“你有病吧?我要结婚了你跟我说这个?”

“说这话可真叫我伤心,明明我在接到电话时还开心了一下,以为你和我有同样的心思呢。”

灰谷兰脸上又出现我最讨厌的开玩笑般的笑容。这个人嘴巴一张,真话谎话全混到一起去。他能一边面不改色地说爱我,一边搂住其他女人的腰。

“我们很久不见了,不过我还喜欢你哎。”

“这话你十年前说我可能还会信。”

灰谷兰的手肘撑到桌上,他朝我倾下身子。母狗样的眼睛微微张大,紫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小小的我。他眉眼的认真让我想要逃开。我讨厌他的顽劣,更讨厌他的认真。我分不清他到底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我会被自己无限的纠结折磨到发疯,这也是我下决心和他分手的理由之一。

他咬了咬嘴唇,他在宣布某些重要决定的时候总喜欢这样。他说:“比之前还要喜欢你。”

我掏出手机贴在耳边。灰谷兰嗤笑了声,重新靠回沙发。

“老公。”我的眼睛转向灰谷兰,他漫不经心地笑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在和灰谷兰喝咖啡,他刚刚要我跟他复合。我把手机给他,你和他说吧。”

灰谷兰大概是被我挑衅地表情逗得发笑,他没想到我真会把手机递给他,惊讶一瞬后,他从善如流接起电话。

我紧紧盯着他,不敢错过他的任何反应。

“伊……佐那?”灰谷兰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的脸僵硬着,另只手的手指不断敲击桌面。他看向我,带着赌徒明知败局一场,却揪住荷官的领子,发狂质疑结果般自欺欺人。“是录音吗?你还录这种东……伊佐那?为什么你……你怎么会……”

灰谷兰的表情有趣极了。

我捏着勺子柄的顶端,把咖啡搅出个漩涡。我每一次听伊佐那和别人讲话,都会起叫对方开免提的冲动。但是我清楚得很,手机关着机呢,往哪儿开免提去。就算真将免提打开,不管我能不能听见伊佐那的声音,两种结果我都不想去考虑。

灰谷兰将手机递给我,他还是那种玛雅人第一次见到恐龙的表情。我没见过玛雅人,也没见过恐龙,但我觉得要是他们相见,大概就是灰谷兰现在的样子。

灰谷兰看着我,又看向咖啡。他颤颤巍巍地端起咖啡喝了口,又颤颤巍巍地放下。

"这可真他妈够扯淡的。"

"对吧。"我饶有兴致地看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派头的灰谷兰张嘴吐出一句脏话。

他站起身,一只手将我拽起来,不容分说地捏住我的肩膀挟持着我离开咖啡厅。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把我扔到车里,蛮横地像捆货物一样把安全带绑到我身上。灰谷兰启动车子,起步前扭头看向我。

他说:"乖乖,你睡会儿吧。"

灰谷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