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新年伊始,寒山城再次改天换日。
新将军入城之时除了城里的百姓兢兢战战外,上流社会的人仍是一如既往在青玉楼一掷千金,为博从北城来的青衣梅荨一笑。
到夜半时分,寒山城打起雷,轰隆声后,下起瓢泼大雨。
将军府内,一个小院亮着灯火,三道人影映在油纸铺成的窗户上。
顾四道:“寒山城的三位大头惯会躲,前几任将军愣是没拿捏住过他们。我一入城就让人去打听他们下落,至今还没声。应该是听了我们入城就躲了。”
白玉虎翘着二郎腿问:“青玉楼去搜了吗?”
顾四摇头,有些丧气道:“派人去过,什么都没发现。”
白玉虎笃定道:“他们一定在楼里。”
顾四反问:“凭什么?”
“寒山城近日不是来了个美人儿吗?听说那三人对她爱不释手,得了点儿好东西就忙不迭失地往人手里送呢。”
坐在檀木椅子上始终不动声色的男人在听到“美人”这两个字时,才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微皱眉头睨了白玉虎一眼,示意他说。
白玉虎假正经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雷雨直到天将亮才停,毒日头不到午时又将整个寒山城笼罩。
青玉楼的小包厢里。
寒山城的三位上流人士商量着这次往哪里躲。
白畅喝口茶清了清嗓子道:“往北城,北城的洋人正在找人做生意,咱们去试试。”
看戏的黄佐道:“北城局势不好。”
假寐的傅磊道:“富贵险中求。”
黄佐想了想。
乱世之中,富贵的却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咬牙拍案道:“好,就去北城。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打扮一番,下午三点码头见。”
三位上流人士拿了主意,起身就往外走。
这时,青玉楼的小二拉长了声音——
“各位爷,下面登场的是青玉楼的头牌——梅小姐。”
只见楼里灯光一暗,穿着戏服的女子缓缓登上台,她手持团扇半掩脸一双眸子在半黑的楼里格外明亮,吸引了这楼上楼下的所有人。
“咚”的一声,惊了这楼里的人,静默几秒后,琵琶声仿若潺潺的醴泉从两峰之间倾泻而出。
伴着这声音,梅荨朱唇轻启——
“凛风过,红梅摇,寒气刺骨疼。
经年旧梦起,红烛刹那灭,睡中梦君初时颜。
又到当年落雪山,十里梅林,百步花落,乱花迷人眼……”
刚转身走了五六步的三位上流人士听了这声音又停下脚步,
黄佐家里有位母老虎,声音粗犷让他很是难忍,如今听了梅荨这软糯声,心里被勾的痒,他犹豫道:“要不……听了这戏在走?”
白畅也有此意,当即附和了黄佐:“看了在走吧,反正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这新将军还忙着解决前任将军留下的旧势力,一时半刻也管不了咱们。而且这梅小姐身段勾人,不看心头实在难以忍受啊。”
傅磊嘲笑道:“你们心头那些花花肠子当我们不知道吗?那就听了戏在走。”
三位下了决定后,白畅忙招呼小二道:“快点,快点,给咱们几个再安排一间顶好的包厢。”
“好勒,老板里面请。”
小二走前面,三位上流人士跟在后面,白畅边走边问:“按日子算,今日梅小姐应该轮休才对,怎的我们刚要出这楼,梅小姐就来了。”
“老板莫怪罪,小的也不知道怎么会事。不过幸好老板你们没走,梅小姐这一次要唱三出戏,老板们今日算是有耳福了。”
傅磊惊了:“三出!往常就一出戏,还得看梅小姐心情。今日唱三出,你们这楼里是来了贵客吗?”
小二笑道:“要真来了贵客,铁定是要包楼的。说不定是今天梅小姐的心情特好呢!”
“说的对!”几位上流人士都从包里掏了一袋赏钱递给小二。小二暗自掂了掂分量,便又说了几句好话才离开。
位于角落的小包厢里,男子穿一身黑,紧闭着眼,让人只觉这人肯定是睡了,但前提是那隐藏在眼皮下的珠子不要时不时的转上一会。
“顾四爷,咱家的梅小姐唱的可入得了您的耳?”说这话的是青玉楼的老板——宋老三。
他的戏班子是第三个入驻寒山城,所以听戏的贵客们便叫了他这名。
挡在假寐男子前面的人笑道:“入得了,入得了。这梅小姐果真当得起寒山城第一旦这一名声。”
宋老三这人惯会察言观色,他见这位顾四爷眼角眉梢皆有满意之色,暗自松了口气。
就半小时前,这位顾四爷带着一干人,手上拿着吓人玩意儿闯进了他住的房间,其中一个人还拿它指着他的脑袋道:“宋老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