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这段文字已经有了自我的感触理解。
喊着你的名字,靠近你,呼唤我,确认我的存在。
姜知瑞有时喜欢念罗渽民的名字,不讲什么内容,只是单纯念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吃完早饭,两人窝到沙发上,姜知瑞念叨着罗渽民睡眠不足,强制他躺靠在她腿上。
“真的不重吗?”罗渽民几次三番想坐起身。
“我重吗?”姜知瑞扣住他的手反问,“我以前这样躺也没见渽民说什么啊,没关系啦,渽民快睡啦。”
“那就辛苦知瑞啦,”罗渽民回握姜知瑞的手,“躺久了大腿不舒服的话就丢下我吧。”
“渽民可恶,”姜知瑞用另一只手捏捏罗渽民可怜到几乎没有的脸颊肉,“丢下这个字眼太可怕了。”
“只是沙发上的丢啦。”
“好啦,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吧,是这种渽民,”姜知瑞低头凑到罗渽民耳边轻语,“我在你身边呢,不要做噩梦了。”
“嗯。”罗渽民握紧姜知瑞的手放到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放松地闭上眼。
虽然让罗渽民睡觉,姜知瑞却没有乖乖地一动不动,她伸手抚摸他的脸庞,用指腹摩挲他的皮肤,勾画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汲取他的温度,她听见心脏平和稳定地跳动,小声地念起他的名字:“渽民啊。”
“内。”睡意来袭的罗渽民仍然下意识回应。
姜知瑞看见初晨的阳光在窗外静静摇曳,朦胧又明亮地闪烁:“渽民啊。”
“呐。”
指腹相触的温暖变成滚烫的热流,透过皮肤淌到心脏:“渽民啊。”
“嗯。”
“渽民啊。”庭院里不停的蝉鸣声对上心脏跳动的频率,喧嚣,热烈。
“内。”
转身回头看见男孩的时候是十三岁,现在是二十一岁,姜知瑞垂首将额头抵住罗渽民的额头,相触的发肤滚滚发烫,满是思念和爱恋:“渽民啊,今天也见到你了,很开心。”
夏日的阳光十分明媚,常给姜知瑞可以抓住的错觉。实际伸手去抓,抓住的只是稀薄的明亮,好比触手即碎的水,哪怕用劲全力地捧着,也会沿着指缝溜走。如果有阵风吹来,失去水的手掌和哭肿的眼睛一样,只留下泪痕和紧绷感。
对知瑞而言,渽民不是光,也不能是光。
渽民是渽民。
罗渽民醒来发现身上被盖了印着草莓熊Lotso的毛绒毯,当年MMC拍摄孩子们某次被要求填表,被问到最喜欢的迪士尼动画角色,姜知瑞填的是Lotso,《玩具总动员3》里因为被遗弃而扭曲的反派角色草莓熊。
李东赫还探过脑袋拉长语调:“知瑞喜欢的居然不是某个公主吗?”
“Lotso是草莓味的呢,而且它原本很可爱,只是被丢下后扭曲了。”
“是想拯救它吗?知瑞比起公主,更想成为英雄吗?那么我勉为其难当公主也是可以的。”
“什么救不救的,就不能是单纯喜欢吗?每个存在都有被爱的权力和自由啊。”
“真伟大啊,我们公主。”
“总感觉东赫在阴阳怪气呢!”
后来李东赫跑到镜头前,才避免被姜知瑞揍,一旁的罗渽民默默记在心里,用零花钱在那年12月送给姜知瑞一个草莓熊玩偶作为生日礼物。
沙发旁的茶几还多出一张拍立得照,拍的是对着一个小啾啾开心比耶的手。
罗渽民下意思抬手摸脑袋,摸到一个被扎好的小啾啾,他抓住摇晃两下,好像能感受到姜知瑞拍摄时愉悦的心情,又看了眼墙上标记时间的钟,时钟已经指向四,大脑还沉溺在满足感中。已经许久没睡这么安稳了,他没有做抓不住或被丢下的噩梦,也没有做泡沫般醒来就被戳破的美梦,只是放松踏实地入睡。
“知瑞。”罗渽民唤着名字起身往庭院的方向走去,往常这个时间如果没事,姜知瑞会跑出去晒太阳。
走进庭院,傍晚的暮光温柔,换了身白裙的女孩正蹲下身喂鸽子,纤柔的蕾丝裙边像盛开的花蕾边缘。察觉到动静后,姜知瑞抬头对他莞尔一笑,沁着淡淡花香的晚风吹来,罗渽民看见名为幸福的家伙变成飞扬的蒲公英种子,拥过来弥漫到他的全身,触碰他贪婪呼吸着的每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