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瑞仔细打量罗渽民的眼睛,眼底有些血丝,眼下也有点青黑,大脑迟钝地想起他身上有些熏烤味,现在是6点,来这的路程四五十分钟,不会一夜没睡吧。
见姜知瑞迟迟没动作,罗渽民有些困惑:“知瑞怎么不吃?不饿吗?”
姜知瑞鼓起脸:“渽民没有睡觉吗?为了给我做这些?”
罗渽民没否认,他用一片苏子叶包住一块烤肉,放在姜知瑞面前的盘子上:“想和知瑞多呆些时间,想要早点来见知瑞。”
“渽民啊,”姜知瑞摸上罗渽民的脸庞,移动手指轻轻摩挲他眼下因疲惫而生的暗色,“你这样做,我会想哭的。”
“哭也可以的,”罗渽民将脑袋贴紧姜知瑞的手心,他喜欢与她皮肤相触,喜欢被她心疼珍爱,低柔的声音不知觉挤满贪恋,“知瑞。”
姜知瑞低下头,鼻腔泛起酸意,后怕又庆幸:“其实当初渽民说交往的时候,我就想交往吧,几个月,几周,甚至几天都没关系,那时候我被丢在原地太久了,心底已经想要放弃,选择离开。”
“我觉得我们应该不久后就会分手的,渽民你知道的,保持联系是多么难的事。离得太远,看不见的东西很容易变成谎言。”
罗渽民拉过姜知瑞轻抚他脸庞的手握住,他一下又一下地摩挲,即是在感受,又是在确认,触感神经被真实的柔软与温热包裹,仿佛浸泡在一场湿漉漉的夏夜美梦中。
“昨天飞机延误的那段时间,我在机场看许多飞机起飞又降落,我听见人们在安检入口告别,他们说着各种语言的再见,承诺保持联系。我想起了小南,送她离开那天我也说了同样的话,然后并没有做的很好。一年四个月了吧,我们还没有见过一次面。年初她说名古屋下雪了,问我首尔下雪了吗?我说没有,特别想飞到名古屋去看雪,要去见她,可是我没有做到,承诺越多越觉得自己像个骗子。”
后背虚惊般地生了汗,罗渽民把眼眶红湿的女孩拥入怀中,轻拍她的脊背安抚。
“渽民你知道吗?1819年你还坚持联系我的时候,每天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我告诉你我吃的很好,我那么喜欢食物的人怎么会不好好吃饭,其实大多时候只是编菜单骗你。出道失败,高考又失败的那阵子,我连公司都不愿意去,我根本不想吃东西,我每天都跑到宿舍天台上,觉得全世界都和我没关系。”
罗渽民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心脏跟着发颤,他轻轻捧起姜知瑞的脸,看见她的眉毛皱巴巴,脑袋也故意仰着,盈着水光的眼睛还在隐忍:“知瑞啊,不用忍耐。”
姜知瑞微微撇了撇嘴后望向罗渽民,望向包住她所有脆弱的温柔目光,声音带着啜泣:“小...小南会在每天的饭点从公司跑到天台给我送饭,有一天我往肚子里塞了很多很多食物,吃到反胃,吃到呕吐,那天小南没在天台上找到我,在宿舍卫生间看见我趴在马桶旁,看见那些漩涡卷走呕吐物。”
罗渽民的指缝和掌心都被温热的泪水浸湿,他亲吻她的眼睛,品尝她的苦涩与悲伤:“对不起,知瑞,那时候没有更用力地爱你。”
“小南紧紧地抱着我说不要,说她很害怕,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和我一样没能出道的时候她没有哭,也没有说害怕,在我那么狼狈的时候却哭了,”姜知瑞闭上眼,泪水决堤似的流淌,“可是送她离开那天,我用的韩语的再见,我应该用日语的啊,我好自私啊,在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时候,我总是需要她照顾,却没有好好照顾过她。”
“知瑞啊,小南那么温柔地照顾你,是因为你一直以来也陪伴着她,”罗渽民偏头贴紧姜知瑞湿漉漉的脸庞厮磨爱意,“就像你陪伴我度过这些年,不要自责,知瑞。”
姜知瑞哭完被罗渽民拉去卫生间仔细洗了遍脸,他先替她把脸上的泪痕和紧绷感都洗掉,然后把她按坐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找了冰淇淋冰敷消肿,稍微融化后再放回去,用大拇指的指关节刮她的眉骨。
罗渽民的一系列反应太过娴熟,姜知瑞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渽民,我是不是经常哭?”
“还好啦,”罗渽民又在姜知瑞的眼窝上方用中指和无名指按压,由眼尾到眼角画小圈滑动按摩,“上一次是因为知瑞太想念爸爸妈妈了,哭并不是坏事。”
“我都没见过渽民哭。”姜知瑞望向比她还要隐忍的男孩,“好像只是湿润眼睛。”
罗渽民眨眼轻笑:“那我现在哭给知瑞看?”
“什么嘛,”姜知瑞忍不住伸手触碰他那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心里跟着触感一起发痒,哭笑不得的语调悠长,“渽民nim~”
“内~渽民在呢,知瑞xi~”
成为演员后,姜知瑞被演技课和鉴赏课的前辈老师们推荐了很多部电影,可能因为喜欢就着一段镜头翻来覆去地看,她阅片的速度并不快。
推荐列表里有部名为“Call me by your name”的作品姜知瑞还没得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