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打弹珠,既不愿意杀人,更不愿意自首了被关起来研究,那样更惨吧,樹里你这家伙要是写这个活该被泼柴油……”
小山千代越说越前言不搭后语,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含糊,沉默了一会儿,很快打起鼾来。
幸半懂不懂地疑惑着,没有发问的机会,只能躺在床上,借着吃饱后的困倦合上眼睛。
而在天亮之前这剩余的几小时里,真正的“杀人魔”之一终于从某扇平平无奇的门后站起,开始了行动。
常人难以视物的黑暗街巷中惨叫声接连不断响起,那怪物灵敏而凶悍,速度几乎不像人类,余党壮胆的怒吼只换来伴随着骨裂声的重击。
此刻如有目击者,大约也分不清每一抹闪过的红色究竟是飞溅的血还是那怪物的眼睛。
最后一切归于安静,血液被从刃上甩落,长匕首几近优雅地完成轮转,在雨中涤荡干净后收回鞘中。
离开现场的人影只有一个,他缓慢地走了几步,倏然加快速度,水洼四溅。
远处偶然经过的出租车灯在雨中照得很远,光色变得银亮而寒冷,扫过时有瞬间照出了带着雨珠闪过的漆黑长发和一抹不祥的猩红衣角。
几分钟后,被擦拭得一丝水迹都不留的花洒被再次扭动,那手指十分冰冷,像在湖底的水中浸过,但及时把树叶形的折纸掏出来放在干燥的地方保管。
换过衣服之后,猎杀症候群被气候环境触发时就把食物吐得一干二净的怪物先生深感低血糖似要发作,于是踉跄地冲向冰箱,抓着冰箱门维持站立,越过摆放整齐的食材去拿救命的硬糖,随后整个人靠着冰箱坐在地上,指尖发着抖好几下才剥开糖纸,仿佛十分的孱弱无助。
含着糖爬起来之后怪物先生回到了他钟爱的小沙发,打开笔记本电脑,终于开始回复十九个小时前的编辑邮件和更早的其他邮件。
这还不是他良心发现,如果采访他的话只会得到“反正已经这个时间干脆不睡了,所以在早上之前找点事做”的解释而已。
——当日,凌晨六点。
加夜班归来的悲惨上班族步伐有些摇摇晃晃,提着24小时便利店买来的食物,在踏上廉价公寓的楼梯时才迟钝而艰难地打了一个哈欠。
上班族在回到住处之后把外套和塑料袋扔在床边就一头栽向床铺呼呼大睡。
在上班族之后,又有人走上楼梯,敲响了与其相隔一户的那扇门牌上写着“小山千代”的门。
没有人来开门。
他知道这扇门并未上锁,但考虑到里面是两位女性,还是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过了一会又敲了两下。
这次门开了。
“请进——”
边说边用力旋动把手,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的幸见到站在门外的樹里,愣了一下。
仍然穿着红色连帽外套的雇主先生越过她越看越像卡布奇诺咖啡颜色的发顶往里看去,对着刚睡醒走向早餐桌的黄毛说:
“我来接小阪。”
莫西干发型在睡了一觉之后更加潦草,不看身材几乎难以辨认性别的小山千代将手伸到T恤里面挠了挠肚子,双眼无神明显头脑还没开机,只是随意地说:“哦哦知道了,再见啊幸。”
幸想了想,说:“千代姐,我没有带钱出来,很抱歉早餐贸然用了你冰箱里的食材,和你说一下哦。”
“啊?没关系……你居然能拿那些东西做出饭来啊,超强!”
小山千代拿起煎得很脆的三明治看了看,没能辨认出这都是自己在多久以前买的食材又是否超过保质期,但她只是无所谓地咬下一大口,嘎吱嘎吱地嚼着,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像空腹的时间已有三十小时以上。
于是幸向她告辞并感谢留宿,跟着樹里回去了。
“刚才你就是在给她做早饭?”樹里问。
“嗯,报答千代姐留宿的恩情。”
“正所谓一宿一饭之恩……真是讲究礼貌啊。”樹里说,“那你自己吃饭了吗?”
“吃得很饱。千代姐还请我吃了宵夜,拉面很好吃。樹里先生呢?”
“……”
伴随着微妙的停顿转过街角,一只猫咪跳上围墙顶部跑掉了。
“咖啡。”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幸无法容忍的发音。
“那中午?”幸又问。
“熬夜工作了所以要补觉,睡觉就不用吃饭了吧。”对方理所当然地说。
“——晚餐呢?”
“来接你的路上已经买了饭团。”樹里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饭团晃了晃,证明自己有东西吃。
幸停下了脚步。
“虽然是受雇的立场,虽然才认识一天,所以我之前觉得都不应该太干涉您——但、是、啊!”
个头不高的女孩在安静的居民区街道上压低声音,对着比她高出很多的雇主发出了谴责。
“樹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