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把行李箱留在玄关,走过去的时候注意着纸篓的内容,里面同样很干净,只躺着两个被捏瘪的饮品空罐,是幸曾经摆上货架过的品牌,所以幸瞥一眼就能知道那是汽水和咖啡。
……樹里先生人很和善的样子,住处却维持在冷冰冰的样子啊。
受聘的一方同样会暗自考量雇主,幸默默记下这些要点。
“如果提供住处,并且我自己付全部购买食材的钱,但是三餐只需要给你自己准备就够了,偶尔我想参与的时候再分我点,然后因此变多的垃圾处理和家务都归你负责,那么期望薪水是多少?每月十二万元左右符合预期吗?”
樹里问。
“——诶?”幸愣住了。这种过于优厚的条件是真实存在的吗?
“金额当然够了,”幸小心翼翼地说,“那住处是?”
樹里指了指卧室。那张大床在睡久了硬邦邦的老旧榻榻米的幸眼中显得格外奢华。
“我晚上不会用的,你随便去睡就好了,这是钥匙。还有浴室也是。除了用完打扫一下之外没有别的家务了,也没有小孩或者宠物和室友要你照顾,空闲时间都可以看书或者随便睡觉。我并不是讨厌家具,只是不想打扫才尽量减少东西,所以只要你自己负责,随便买什么都无所谓。”
幸用小说家大概会在晚上创作的理由说服自己时段问题,乖巧地点头。
“那现在拿钱去买被褥还有生活用品吗?趁我还没有不想再出门。”
“暂时不用了!”幸连忙说,“我自己去买食材就好。”
她去玄关打开行李箱,翻出自己的证件来递给樹里。雇主先生这时已经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冰箱处拿前一天放进去的饮料,这次幸看清了冰箱里同样空荡荡的事实,宽敞的空间里只冰镇着可怜的两三罐饮料、一盒显然被冷落已久的桃汁、还有几颗不知道为什么放进去的意义不明的果汁硬糖。
连储备食物都没有,宁可频繁光顾便利店然后只买很快能消耗完的量吗?明明有地方住,却竟然和只能控制行李尽量少来保证便携性的自己一样,类似居无定所的状态。真奇怪啊。
“为什么给我这个?”拿着易拉罐的樹里看着幸的证件,明显状况外,“原来小阪小姐才17岁啊……其实不说我也不会做什么的。”
“一般都是要抵押的吧。樹里先生从来没雇佣过人吗?”他说了之后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没有什么提防的心理了,明明这是在跟一个年轻异性独处的情况啊。
“没有。”
樹里坦率地摇摇头。他的头发也跟着晃了晃,幸对此稍微有点羡慕。
因为幸自己的发色和全家族一致,是很浅的偶尔会被新教师怀疑染发的颜色,为了方便忙碌,幸也从来没有把头发留得很长,只是刚到背部的长度而已。
但樹里的头发就很漂亮,漆黑的长发垂在身后,比中学里有名的冰山美人的黑发还要长和浓密,看上去有种奇妙的飒爽感和神秘气息,让他更像不见天日肤色苍白的吸血鬼公爵那种角色了。
在幸羡慕的同时,樹里已经去拿了信用卡和不少现金,跟证件放在一起还给幸。
“今天不用做我的份,至于买多少全交给你自己计划,剩下的钱也不用拿回来。”樹里说完已经拿着饮料和挑中的小说窝进沙发。
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信任陌生人的雇主。这样天真善良真的很容易被骗啊,樹里先生!
但幸当然不会趁机套出现金人间蒸发,她坚持觉得只要尝过犯罪的甜头就再也做不了踏实生活的正常人了,早晚有一天会落网的。如果幸是那样的人,作为未成年少女她大可以不必过得这么穷困潦倒。
她只是试探着问:“樹里先生今天是打算出去用餐吗?”
“不,只是不想吃。”
“那可不行!”幸说,“请提几样想吃的菜色,我会尽量做得很好吃的。”
“……现在没有。什么时候想吃一定会拜托你的。一定。”
面对雇来的家政妇,或许是因为高度差发生了反转,此刻靠在单人沙发里的樹里气势莫名弱了下去。
幸满怀斗志地离开公寓,为了雇主的健康暂且舍弃傍晚的优惠时段,精挑细选一番之后带回了食材还有简单的厨具。
回程时她特地绕开当时的路口,远远看去发现作为巷子出口的那里已经被封锁起来。如果被请去做目击证人,可能会被发现是未成年再遣送回老家,所以幸只看了一眼就飞快离开了。
“我回来了。”幸小声说。
“欢迎回来。”斜斜背对着门口的沙发旁伸出一只拿着饮料罐的手,晃了晃好像在代替本人打招呼。
除此之外,樹里没有对她买回来的东西和花销发表任何意见,确实是完全放手不管的态度。幸提着食材走向厨房,充满干劲地开始忙碌,到最后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歌,作为一个才目击过案件不久的人来说心情似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