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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需要二百人,为期三个月。
三大副院长都调查过,国子监类似教谕、博士、助教的人数大约有五百多人,借调二百人,完全是不成问题的。
午后吃罢饭,王安石、张载和沉括三人便在官舍中等待了。
他们要交待即将担任百姓学堂先生的教学者一些事情,力图圆满地完成官家的任务。
为此,张载和沉括还写了一个稿子,以此稳固一下自己副院长的形象。
王安石向来自信,早就打好腹稿了。
一个时辰后,院内竟然空无一人。
张载不由得面带疑惑地说道:“不对呀,国子监距离这里也就不到三百米,怎么到现在了一个人都没有,莫不是张祭酒没有通知到吧!”
其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微胖的五旬以上老者快步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国子监祭酒,张伯岳。
张伯岳朝着三人一拱手,道:“三位副院长,真是抱歉。事情我已经通知过了,但是……但是,教谕们都不愿意去百姓学堂授课?”
王安石眼睛一眯眼,问道:“为何?”
“我国子监的教谕和博士,在国子监教学,每月至少也有十贯钱的进项,再加上休沐时替一些富人家的孩子授课,半日便能赚上十贯钱,这点月钱根本没人看得上。”
“另外,穷人家的孩子调皮捣蛋惯了,官员们听说有的先生被揍了,有的学生尿到了先生的锅里,有的先生还需要为三岁的孩子把尿铲屎,感觉这是个苦差事,都不愿意去!”
“要不让中书指定人选,下死命令吧!老夫我苦口婆心讲了半天,没人愿意听我的!”张祭酒颇为无奈。
张载眉头一皱,瞪眼道:“这群读书人,真是没半分格局!”
沉括本以为还能挑挑拣拣呢,没想到竟然没有人来,不由得无奈地说道:“看来我们只能请中书下死命令了!”
王安石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强扭的瓜不甜,此等小事,也无须向上汇报!”
“张祭酒,你告诉他们,国子监官员有担任百姓学堂先生且成绩优秀者,朝廷将优先提拔任用,过期不候!”
听到这话,张伯岳眼睛一亮,顿时快步朝着国子监走去。
王安石是懂这群国子监教谕和博士的苦衷的。
辛辛苦苦考取了功名,却因能力不足,只能在国子监教书。
而汴京的房价和吃食又非常昂贵,他们俸禄本就比较低,养活一大家子很不容易。
让他们做三个月费力不讨好的活儿,自然不情愿。
但是若告诉他们优先任用提拔,这群人就有劲头了!
大宋官员的任用提拔,都是中书设定的规矩。
而王安石作为新法开拓者,在中书很有话语权。加上这一项激励措施,韩琦等人自然不会反对。
张载和沉括都略带羡慕地看向王安石。
他们虽然也身居要职,但却远远没有王安石有实权,故而说话也没有王安石硬气。
一刻钟后。
一群国子监的教谕和博士便奔了过来。
足足有三百多人,各个面色兴奋,高喊着要为百姓学堂发光发热,贡献自己的力量。
王安石、沉括与张载耐心筛选,足足忙到天黑,才选出了二百个合适的人选,并为这些人安排好了所去的百姓学堂。
明日,这些人便将开始担任百姓学堂的先生。
而以往的那些百姓学堂先生以及想要担任百姓学堂先生的那批人,便需要前往夫子学院学习。
授课的讲师,则有王安石、沉括、张载三人指定。
韩琦、欧阳修、司马光、周敦颐、程颢、程颐兄弟等也会偶尔来这里讲课,传授一些理念与心得。
就在赵顼以为一切都回到正常轨道上的时候,出事了!
不到三日,那二百名国子监的教谕和博士便请辞近一半。
劝都劝不住。
一处百姓学堂中。
国子监教谕陈有河手拿戒尺,看向一个脸色黢黑,虎头虎脑,头上足足长了三个旋儿的男孩。
陈有河瞪眼说道:“在我的学堂上,你竟然敢在后面撒尿和泥,还……还要砸我,知错了吗?”
“我……我没有砸你,我要砸的是高小勐,然后砸偏了!”
“砸谁都不行,伸出手来!”陈有河将戒尺举了起来。
这时,此男孩突然推了陈有河一把。
然后抓起地上撒尿和泥的泥巴,一下子砸在了陈有河的身上,随后迅速朝着外面跑去。
而学堂内,其他人都笑成了一团。
陈有河气得咬牙切齿,喃喃道:“真是……真是朽木不可凋也,老子不干了!”
类似这样的场景,也发生在别的学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