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携韩琦等五人坐马车,穿高头街,过南门大街,东行二百余米,来到了桑家瓦子前。
众人未下车,便听到一阵阵喧闹的叫卖声。
韩琦将窗帘扒开一看,惊呼:“桑家瓦子?”
赵顼微微一笑,道:“咱们今日要来的,就是桑家瓦子。”
韩琦五人在汴京生活多年,自然知晓桑家瓦子是什么场所。
刚到花甲之年的文彦博率先开口道:“官家,老臣去这种地方有些不妥吧,我已年逾花甲,即使心有余也力不足呀!”
“想什么呢!”
赵顼白了他一眼,率先走下马车。
王陶胸膛一挺,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不信,官家带着咱们是来干那些事儿的!”
说罢,也下了马车。
三司使韩绛微微一笑,朝着另外三人道:“放心,即使做了那些事情。也没人能弹劾咱们,官家在呢,御史台的头儿也在,天塌了有他们顶着呢!”
三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当即都下了马车。
瓦子,休闲娱乐之所,内有勾栏数座。
除了常规的妓乐项目外,各种曲艺说唱都在其中,几乎是昼夜不停地演出,乃是汴京城晚上最热闹的地方。
在这里,只要有钱,便可以享受到各种特色服务,包括美食、曲艺、酒水、蹴鞠、相扑、皮影戏等。
赵顼进去之后,宛如一个普通客人般,往返于各个勾栏。
听曲、看戏、观杂耍,手里拿着各样吃食,不时拍手叫好,打赏艺人……
韩琦五人跟在后面,十分局促,他们并不是不会玩,而是在官家和同僚面前,没法放飞自我。
并且,五人都在思索,赵顼叫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转眼间,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赵顼玩得甚是尽兴,有些疲累后,找到一个卖茶的雅间坐了下来。
片刻后,茶水端上。
雅间内只剩下赵顼、韩琦、文彦博、韩绛、王陶、司马光及喜子七人。
赵顼轻抿一口茶水,问道:“喜子,刚才朕花了多少钱?”
“一贯二百三十文!”
“一贯二百三十文,这可抵得上汴河上一名普通船工半个月的薪酬了!”赵顼感叹道。
韩绛接话道:“官家,在这里,一夜豪掷百贯钱的都有。我大宋并非无钱,而是钱在民间啊!”
“好一句钱在民间!”赵顼笑问道:“三司使,你可有办法将民间之钱放到国库里?”
韩绛一愣,几乎脱口而出。
“官家不会准备让朝廷涉猎瓦子行当吧!”
赵顼瞪了韩绛一眼,道:“朕要真这么干,估计第二日,你们几个都要上奏疏来骂朕了!”
韩琦等人面露尴尬。
大宋皇朝最看重脸面,若赵顼想以朝廷的名义开瓦子,他们绝对死谏。
赵顼接着问道:“大家也逛一个时辰了,你们说说,瓦子之中,最多的是哪类人?”
“大多是穷苦人家,有力气卖力气,有技艺卖技艺,有样貌的卖样貌,都是可怜人啊!”
“那花钱的又是哪类人?”
“都是有钱人,穷人家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哪会在这里消费!”王陶说道。
“对,有钱人!钱在民间,且都在有钱人的身上,朝廷要想有钱,最快的办法就是赚有钱人的钱,但有钱人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自然不能强取豪夺,你们可有策略,如何赚有钱人的钱?”
韩琦等人都皱起了眉头。
韩绛眼珠一转,道:“官家,你是否已有计策,故而将我们带到这里来。”
赵顼笑了笑,也不再卖关子。
“朕准备开一家商铺,专做有钱人的生意!”
“什么样的商铺?”众人齐问道。
“奢侈品店。”
“何为奢饰品店?”众人纷纷不解。
“岭南的荔枝,东海的蟹,西夏的贡米,吐蕃的牦牛、但凡稀有且价高的,都是奢饰品,有的物品,还可以私人定做。”
“我大宋共有242州,朕打算在每个州的中央都开设这样一家店铺,壮大之后,在西夏、辽国、吐蕃、回鹘、高丽等国也开设店铺。”
韩琦微微皱眉。
“官家,此计策确实可以牟利,但……但我大宋朝廷靠做买卖挣钱,是不是有失国统,另外,此生意虽然暴利,但和三司的盐铁酒茶税收相比,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巨大,臣以为不妥!”
盐铁酒茶是国税的重头。
但赵顼目前还不敢动,因为里面的水太深,他并没有太好的计策。
韩绛也开口道:“官家,老臣觉得此事执行难度太大,比如运送岭南的荔枝,只有八百里加急的驿差方能干成此事,如果要耗费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