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他才总记笔录。那看来脑子是已经坏了,估计过几天要躺棺材里了。”苍婧故意道。她虽然不算什么开窍之人,但觉得他们二人喜欢得太别扭了。 赵蔓芝把脸放在了苍婧掌心,烦扰地望着苍婧,“我真想把他的脑袋劈开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他不懂?” 赵蔓芝双颊鼓鼓,生生添了可爱,苍婧忍不住揉了揉赵蔓芝的脸,“他怎么知道他犯的是相思病。严秉之脑子里只有律法、笔录、真相、正义。你要他从这些东西里明白他喜欢你,太难了。” “可是连他喜欢我,都要我去找他吗?万一他早就有了婚约呢。”赵蔓芝委着声问道。 “蔓芝啊,他有没有婚约,你得自己去问他。就算问到他有婚约,你们不成,那你也是没有遗憾了。如若你要等他来,一辈子没个结果,还得给他抬棺。” 赵蔓芝立刻丢了手中的草,冲出了府邸。 这一日,严吏长的家门又被赵姑娘踢开了。 严秉之一手握笔,一手按着自己的手腕。他正要强迫自己写些什么,就被破开的门吓得一呆。 那气势汹汹,一脚就能踢开他房门的女子,竟还显得可爱。严秉之越来越觉得他病情莫测,已至膏肓。 “你……你怎么又来了。”严秉之抖着声儿道。 “把笔放下!”赵蔓芝踏入了他的屋。 严秉之颤了颤嘴角, “我写遗书,你都不让我写。” 严秉之嘴上还坚持着,但看了赵蔓芝那板着的脸,手就不听了使唤,一下把笔扔了。 那笔是随了他多年的老家伙,以山兔毛和楠木做的。自从再见赵蔓芝后,就不知摔了多少回。那毛豪因摔得多,已分叉,唯是楠木硬些,还经得起。 严秉之看着他的笔,就像在看自己,“多惨啊!”他只想哭,“我病得棺材都备好了,却连遗书也写不了。” “你能有什么病?”赵蔓芝哪里顾他这唯唯诺诺的委屈样,朝他走去。 “你别过来。” 严秉之夺门而出。 “你见到我跑什么。” 赵蔓芝追在他身后。 整个严府就只有他们二人,他在逃,她在追。 “你别过来了,我病得这么厉害,都是因为你。” 身后又是那女子紧追不休, “严秉之,你给我站住!” 赵蔓芝这一呵,严秉之的双脚就跟打了结似的。上一回她追过来,他也是这样。她让他站住,他就真的站住了。 可这回更惨些,严秉之把自己绊住了,直朝地上磕了个响头。 严秉之又想到了他的笔,那笔头摔得分成两瓣,他可不是跟他的笔一样了吗! 他还得逃,但已到了院子,也不知逃向哪里。赵蔓芝就在他身后,严秉之只看到了一棵树。 “赵姑娘,我都打算好了,我写好遗书,就去拿我的棺材了。”严秉之爬向面前的一棵树,躲到了树后,抱着那棵树一点不敢露面。 “你写什么遗书,拿什么棺材!”赵蔓芝双手互相揪着,根本不知如何上前。 “我字也写不好,人也做不好,心跳得急,气息也乱。仵作说人死时就是这样,我这样子很久了,多半是要死的!”严秉之怯怯躲着,又露出了半只眼睛看她。明明不敢看,又特别想见。 那明媚如山花的女子,是天地间一抹灿烂,他一看就心跳至急。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很正常。可是后来你对我生气,我就不对了。”严秉之抓着树,说完又躲了去。 赵蔓芝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对你生气了?” “你在长公主府里对我生气。” 就是那一回她凑到他面前,她的面貌直直映在他眼里。 可以前他只是记得她的眼睛而已。 那时赵蔓芝还是天真烂漫的样子。 笔录上记着:“赵焕有女,名蔓芝,为父不平,难抒其冤,何其哀哉。” 严秉之记着的那个姑娘即便柔弱,也坚称父亲无罪。她的眼睛含着眼泪倔强如寒铁。 这双眼睛比任何笔录都生动。 他连夜追查赵焕之案,可第二日太皇太后的罪名已经立下,她父亲在牢中畏罪自杀。 笔录上记着:“赵焕其冤,谏书不入尚书台,以此告之其女,唯吾所能及也。” 那时严秉之很遗憾,去见了赵蔓芝一面,告诉她尚书台没有她父亲的奏书。这是严秉之一夜里仅仅能查到的。 “赵姑娘,我一定会找出真相。你不要放弃,要好好地活着,我找到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