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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门直往床前的青年走去。

李云鸷挺着腰身坐于床边,手肘微微弯曲搭于腿上,一副大马金刀的坐姿。他望着袅袅走至他面前来的女子,唇角挂起一丝讽笑,“不怕我吃了你?”

她现在每每在他跟前不是都要保持四五步以上的距离么?这会儿怎么不怕他了?

李窈窈只看他一眼不说话,然后走至他的右边身侧蹲下来,李云鸷配合着她的高度稍弯了腰将支着的手臂平放在了膝上,女子水葱般的纤细手指轻柔地解开他手臂上的绷带,一圈又一圈,如云衣袂时不时堆在他的手腕和掌心,柔软丝滑,一阵熟悉的淡淡香气扑鼻而来。

青年眼眸轻抬朝蹲在自己腿边的女子看过去,见她别致的发髻里只簪着一根莹白通透的玉簪,除此之外再无任何配饰。

另一边支于膝上的手指不自禁地于掌心摩挲,此刻就想有一个物什握在手里,方能抑制想要抚摸那支于乌黑云发里煜煜生生辉的簪子的念头。

“倒杯水过来。”青年瞅着身侧正专心解着绷带的女子道。

李窈窈看他一眼,只好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走去桌边倒了杯水过来递给他。

青年接过水杯放于唇边将水一饮而尽,心中绮念也因这杯水渐渐消去。

李窈窈正想接过他的杯子放回去,他却握紧不松手,只道:

“继续解。”

李窈窈亦不再管他,便蹲了下来拿起他手臂上的纱布继续动作。

在解到最后一圈绷带时,发现那层纱布已经被干掉的血迹粘在了伤口上,从粘连的程度来看,伤口显然不小,足有一根手指长的血痕从靠近手腕的位置斜着横过他的手臂。

李窈窈不由吸一口凉气,如果将纱布硬扯下来,定然又会重新把伤口撕裂而再次出血,并且肯定会很疼。

可除了硬拉下来,又没有别的办法。

她有些担心地抬眸看向他,就见他一脸淡定地瞅着她,“不敢拉?”

“可能会很疼,还会流血。”她认真说道。

“我李云鸷不知疼为何物,尽管拉便是。”

他说得云淡风轻,像是这伤口根本不是伤在他身上。

李窈窈犹豫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会不疼,他又不是木头人。

最后终下定决心,对他说道:

“那你忍着点。”

说着就从地上站起来,弯着腰将那粘连的纱布一点一点地轻轻往上扯,边扯边不停地往伤口上吹凉气,希望以此能减轻他的痛楚。

青年眼睛不眨地望着挨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手臂上传来的撕扯疼感让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真如一尊木头人一般坐在那里,似乎毫无知觉。

纱布撕开的地方很快渗出血来,李窈窈紧张得额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抬头看他一眼,“疼吗?”

李云鸷神情淡然,“不疼。”

李窈窈怔怔看着他。

他真的是个木头人!

她低下头加快了撕扯的速度,当把纱布整个揭下来时,她不由被那道狭长的伤口吓住了,这伤比之前宋时安在山道上受的腿伤看着还要吓人。

她用干净的纱布把重新溢出的血擦拭干净,拿起手边的药瓶将瓶口对准了伤口,把药粉均匀地撒在了上头,这药有止血的作用,药粉一上去,血水便没在往外冒。

李窈窈将瓶盖仔细地盖上,并轻声细语地说道:

“等伤口上的血和药粉凝固一下再包扎吧,免得把药粉全蹭纱布上不说,到时又得粘住。”

说完便抬眸看他一眼,却见青年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虽然知道他自来喜欢这样看人,但她还是感觉不自在起来,正想从他身边退开,青年却突然开口,“若是我与宋时安再也换不回来,该怎么办?”

李窈窈不去看他,直接起了身将药瓶和剩余的绷带收进屉子里放好,然后语气严肃地道:

“郎君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李云鸷将弯着的腰重新挺直,目光焦点定在房里正忙着铺被褥的女子身上。

好巧不巧,他竟然在她的新婚夜与她的丈夫灵魂互换了。这个女人,是不是命中注定该是他的?

既是他的,又岂能拱手再让给别人!

想及此,青年暗含侵略之色的眸子骤然一暗,但很快又恢复自然神色,朝正站在桌子边拨灯芯的李窈窈开口提醒,“可以包扎了。”

李窈窈转过头来看他一眼,随手中的铁签子轻放于一边,走过来看了一眼他臂上的伤口,见干得差不多了才跟他说道:

“郎君稍等,我先去洗个手。”说着便转身出了房间。

待她重新走进来时,见李云鸷已经平躺在了床上,她从屉子里重新拿出绷带走向他,蹲在床边轻抬起他的手,温柔细致地在他的手臂上缠了两圈后,拿来剪子剪断,松松地打上结包好。

“好了。郎君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