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目光相接一瞬后,李窈窈随关了窗,提了风灯来到院里开了门,就见三月余未见的继兄和姜荣俩人于门口从马背上下来。
此时的李云鸷穿一身利落的贴身窄袖袍,将宽肩窄腰长腿的好身型展露无余,让原本斯文俊秀的外表徒增了几分英武之气。
青年于马背前转过身来看向提着灯款款走出来的女子,手中暖黄的风灯随着她的裙摆轻柔摆动,温柔似水。
“夫君,姜荣,你们回来了。”李窈窈露出欣喜笑容。
姜荣接过自家主子手中的马鞭后朝走出来的姑娘习惯性一笑,“姑娘,我们回来了。”
一旁的李云鸷望着来人没应声,见李窈窈目光放到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臂,她正要开口询问,青年便先说道:
“先进去吧。”
李窈窈欲言又止,待他和姜荣进了屋后关上院门便也跟着进了房。
“郎君,你受伤了吗?”
关上房门后李窈窈瞅着他手臂上还印有血迹的绷带问。
“一点皮外伤。”
李云鸷淡淡望着她答道。
李窈窈将手里的风灯吹灭放到一边方抬头看向他,“事情都办好了吗?”
青年于床边坐下来,“当然。晋王谋逆的证据已经呈到官家面前了。”
“那接下来官家打算怎么处置晋王?”因他走之前听他提过晋王可能私采铁矿锻造兵器的事情,故这会儿听到他说晋王谋逆也并没有觉得意外。
“此乃谋逆不赦之罪,晋王府已经被禁卫军团团包围,但还有太后那一关需要过,晋王必然是难逃一死,但怎么个死法,还得看最后官家与太后之间的博弈。”
若太后不出面,按本朝律法,宗室之人谋逆罪视情节严重程度或斩首于市或贬为庶人,其家眷也一律贬为庶人。
但晋王乃太后爱子,定然不会同意让其当众斩首,兴许还会力保其家人。
李云鸷望着站在离自己数步外的女子,防备之意明显。
薄唇扯出一丝轻笑,“这次错过与宋时安换回的时机,你是不是很失望?”
李窈窈两手交叠于身前娉娉婷婷地站着,不去看坐在床沿上紧盯着自己的继兄,她如实答道:
“不瞒郎君,确实有一些。”
见她直白地承认,李云鸷收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冷哼一声。
李窈窈见他又是这般让人不解的态度,不由疑惑看向他,“我盼着宋时安和郎君换回来,郎君为何如此不高兴?难道郎君不想换回去?”
李云鸷眸子动了动,不屑地哂笑,“自然想。”
他当然想快点回去。他有多嫌弃宋时安这副皮囊她不知道?!
可十五那日,望着天上一轮血月,他竟没有自己预想的那般渴求,错过血月与宋时安换回的时机,亦没有让他多么焦燥,反而静下来时,脑海里竟全是她的模样。
青年神色恢复到原来的冷漠之态,以掩饰内心的心烦意乱,道:
“不过比起换回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若不趁这个机会彻底将晋王拉下马,日后便再难有这么好的时机。
这时对面的女子亦不卑不亢道:
“郎君是如此,我亦如此。我虽然时刻盼着我夫君和郎君换回来,但相较于郎君的性命安危与朝堂大事,自然还是后两者更重要一些。虽然这次没能换回来,但血月还会有再现的时候,最多就再多等一段时间罢了。”
听她这番话,李云鸷斜目看向她,眸中冷意不自觉消去大半。
大是大非面前,她倒是能拎得清,想得通透。
“想必郎君很累了,早些歇息吧。你床上的被褥我两日前才洗过晾晒好的,都是干净的,郎君放心睡便是。”
之前虽一直没他的消息,但还是想着怕他随时会回来,因此他床上的被褥都是每隔七天便换下来洗一次,就怕他突然哪天回来床上被褥落了灰而没法用。
她正准备转身去箱柜里拿自己的被褥,房门外却响起轻微的敲门声。姜荣在外面轻喊了一声“主子、姑娘”,李窈窈去开了门,姜荣随递给她一瓶釉白的小药瓶加一卷绷带,并跟她说道:
“姑娘,烦您跟主子换一下药,给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我们回来时主子因骑马时手臂上用了力,伤口兴许是裂开了,刚才见他的绷带上又渗了血。”
这次能从多番追杀中逃出命来实属万幸,最后是二大王的人扮成他家主子的模样将晋王的人引开,他们方得以脱身抄小路日夜奔袭回了京。
这次在梁州不但成功搜集到晋王私采铁矿的证据,还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锻造室,里面竟容了上百个工匠在里面日夜交替不歇地打造各类兵器,现在那处地下室的私造兵器已经被全部缴获了。
李窈窈不由回头看了眼李云鸷伤臂上的绷带印出的鲜红血迹,稍犹豫了下后接过了姜荣递来的东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