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红了!”
钟建一退三尺远,捂着脸:“别看!不严重,我没事。”
芈纾沉浸在喜悦里,并没注意到他身手一如往常矫健,大马金刀地坐在墙根,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可惜那名被王兄夸赞的乐工不在,我还想跟他学笛子的,看来只能再去找找了。”
钟建忽然问道:“你真觉得他吹得好?”
“好听。”芈纾重重点头。
他的声音含着明亮的笑意,“说来也巧,我认识那个乐工。她性子害羞,不喜与人交往,肯定是怕收了赏赐后被人嫉妒才逃跑的。你若真喜欢她的笛声,就别去打扰她,我可以代你转告一声,让她有空来你院子外吹笛。”
“真的?”芈纾一想,这法子倒好,还省得她被王兄发现。
“我何时骗过你,”钟建违心地道,“今晚我就让她来。可你千万别偷看她,她长的不漂亮,最怕人家盯着她。”
芈纾一喜,把小布狗塞到他的袖子里,“宵征,我不好给她送酒和肉干,就给她缝了只小狗,你一定要交给她呀!”
“放心吧。”
待芈纾走后,钟建才放下胳膊,露出一张残妆未褪的脸。
他将那只丑兮兮的小黑狗在掌中掂了掂,躺在草丛里,看着天空笑了。
*
更鼓敲响后,平府外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刮过树梢。
芈纾从一个隐蔽的小门进入藏书楼,脚步轻得像一只猫,她对这里很熟,经常溜进来抄以前王族的诗文交课业。
她想起嫂嫂柔和的笑容和那些鼓励的话,更是立志要学好笛子。她曾经听人说过,乐器是触类旁通的,笛子难度大,如果练熟了,吹笙也不在话下。
她上了三楼,很快就找到了一堆竹简,上面记载的是楚国古老的乐谱,还有些是周王室传过来的。她拿出一张白绢,飞快地抄写了半篇,突然听到楼下有不同寻常的轻响。
芈纾动作一顿,不会是有贼?
她提着裙子,把烛火护在手心里,倚着楼梯往下看,底下也有微弱的光线。
芈纾脱了鞋,极慢地下楼,没发出一点声音,等看到地上一小摞竹简和半幅衣角,再躲已经来不及了。
她直接和弯腰找书的那人四目相对。
“你——”
烛火下,一张清雅绝伦的脸顷刻间就到了眼前,微带恼怒地盯着她:“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眼里都写着极大的不满。
公孙固一把夺过芈纾怀中的绢帛,在灯下略一过目,心中便有了数:“原来公主是在找乐谱……”他恶劣地笑道:“如果王上知道公主在偷偷学乐,恐怕会很生气。”
芈纾指着他,压低声音:“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是个偷偷摸摸的小贼!你尽管去告诉王兄,看他会罚我还是罚你!”
话音未落,她出手去抢他手里的竹简,结果力气太小,差点自己摔一跤。
公孙固慢条斯理地拂开她的手,“别白费力气,我告诉你就是了——我没找王族隐秘,你看看地上的竹简。”
芈纾低头翻了两翻,那堆竹简说的是开凿运河、兴修水利。
“针城去年发了大水,再过几个月,洪水又要来了,我马上要离京,干脆先查查书,找到解决的办法。”
“你为何不直接和王兄说?”芈纾十分狐疑。
他嗤笑一声,“公主可知平府现在是由谁管?”不待芈纾回答,他接道:“这儿的小吏,是令尹的人。”
芈纾还是难以相信他这个十全十美的好学生、被父母兄长老师看做模范的人会无视律令,深夜潜入宫中的藏书楼。
公孙固见她不信,揉揉眉心,把手中竹简展开让她看了个清楚:“我没说谎,书我也不会带走。”
“你怎么进来的?底下的看守呢?”芈纾很震惊,他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再说仙人也不需要打架,自会有人为他打的头破血流。
“晚宴结束后我就来这找书,用迷香把他们弄晕了。”他出奇的坦诚。
芈纾心生一计,“我不告诉王兄,你教我吹笛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淡淡道,“我下月初就回乡了,公主另寻他人吧。”
“你收了我的小狗!”
公孙固分外头疼,他还有事情要做,摸了半天袖袋,才找出一粒糖:“昨天都给过你了,怎么还要。”
芈纾拿着糖,气不打一处来:“你哄小孩儿呢!”
他继续蹲下身找竹简,不再管她。
芈纾和透明人似的站了半天,愤然丢下句话:“我不告诉王兄,你也别乱说,咱们就当谁也没见过谁。”
“好。”
他终于找到了需要的东西,抬眼看气鼓鼓的小姑娘,忍不住笑出声:“我没有糖了,公主别干站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