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黑地,抱着韩由不放,明明是她的错,韩由却承担了三分之二。
两人在祠堂跪了一晚上,趴在软垫上睡着了。
第二天,鹿河为了让她长记性,要把她心爱的手办给卖掉,她从早上哭到中午,眼睛哭的更肿了,韩由都担心她把眼睛哭瞎了。
后来,韩由把南厉和果一一找来了,带着他们各自的DIY作业,陪她一起去商场卖手办。
鹿关月兀自翻看着相册,里面记录了从十三岁起他们四人,更多的是她和韩由之间的点点滴滴,这些都还只是一部分,她和韩由之间的回忆,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一个相册根本装不下,多到这偌大的别院都显得渺小。
她翻到最后一页,回忆于十七岁的寒冬戛然而止。
那年冬天,初雪来的很早,两节课过去,沧琴学院的甬路上一片苍白,鹅毛般的雪花以不快不缓的速度降落。
鹿关月包裹的严严实实,穿着黑色羽绒服和雪地棉,戴着棉帽和手套,在还没压实的雪地里来回跑,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路上的人不少,还有打雪仗的,整条甬路在这个漫长的午休时间变得嬉闹。
果一一拉着韩由和南厉在车压过的地方滑雪,她蹲在雪面上,韩由南厉一左一右,拖着她往前走。
鹿关月制造了一个超大雪球,毫不犹豫的丢向韩由。
一场雪球大战一触即发,果一一和南厉加入其中,脖子里灌雪的滋味,南厉是尝到了。
打闹了半天,浑身热的出汗,衣服也湿了,午休铃响了,他们都准备回宿舍睡觉,男女宿舍不在一个方向,四人正要分道扬镳。
一个女同学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站在鹿关月面前:“鹿关月,班主任到处找你呢,叫你去办公楼。”
鹿关月疑惑:“什么事啊?”她最近没闯祸吧,很乖啊。
果一一:“关月,你又闯什么祸了。”
韩由问女同学:“班主任说是什么事了吗?”
女同学:“好像是她家里有事,班主任说,她家长来了。”
南厉看向鹿关月:“都叫家长了。”
鹿关月气得跺脚,怒气腾腾的往办公楼的方向去:“我又怎么了!真烦人!”
“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也不想午休。”果一一连忙追上,南厉和韩由自然也一并跟随着。
路上果一一和南厉尽量安抚鹿关月,三句不离“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意思就是让她脾气收着点,好像真怕她把办公楼掀了。
她也得敢掀啊,一见到鹿河她就怂了。
韩由倒是不劝她,慢悠悠的走在后面,不知道磨叽什么。
到了办公楼,见了鹿河才知道,鹿奶奶去世了。
就在今天早上医院下了死亡通知,其实昨天晚上就有回光返照的迹象,鹿关月和韩由还跟着鹿河去看过她,能吃能喝的,还对韩由说了好些话。
奶奶还是不怎么喜欢她,一整个晚上都没有跟她讲话,只在临走前把戴了好多年的玉镯子给了她,她对奶奶的感情也很淡很淡了,因为一些原因,十岁之后就不经常和奶奶见面。
她突然就这么走了,没有特别难过,也不能说一点感觉都没有。
四小只都回家了,鹿关月和鹿河一并前往医院准备鹿奶奶的后事,太平间里,她看见奶奶的遗体被盖上白布推出来,才真正意识到奶奶走了。
鹿关月没哭,她感觉心是空的,对奶奶的情感太复杂,有爱有恨也有怨,在这一瞬间,她不知该不该放下,人都没了,她还记着这些做什么,可人没了,就什么都等不到了,等不到奶奶的道歉,等不到他们一家团圆。
奶奶生前是个很优雅的女人,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入殓师给她化了个美美的妆,让她漂漂亮亮的离开。
葬礼那天,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落在墓碑上,来的人很多,爸爸在,韩叔叔在,舅舅也来了,韩由一直都在,妈妈却不在。
后来,舅舅在家里待了三天,把妈妈带走了。
那时候她很怕,很怕像爸爸一样变成没有妈妈的孩子,但她发现爸爸比她难过,比她伤心。
妈妈离开的那晚,又飘起了小雪花,爸爸在回廊里坐了一夜,一夜间他苍老了许多,也许是雪花染白了他的发。
鹿关月拿出那张雪景照片,照片上是她的背影,衣帽上残雪未融,雪还在落,正是午休时间,沧琴学院空荡荡,甬路两侧的人行道被一并遮盖,光秃秃的梧桐树静默两侧,白雪压枝头,寒风卷白雪。
“如果非要具体到某一天,那么该是这天。”韩由没头没尾的说道,拿过照片翻了过来,背面写着一句话。
【鹿关月,我被你迷住了,这可怎么办?】
那天,不止心动,还想好了漫长的余生。
“关月,我只想告诉你,我是认真的,不是因为责任更不是为了韩鹿两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