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调侃过蕾拉说辞中的漏洞,但艾尔海森向来对答应过的事说一不二。周六一早,他便到大巴扎采购食材。
采购的过程十分迅速,没有花费他太长的时间。
艾尔海森回到家中时,蕾拉正巧从卧室中出来。她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边走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裙面上满是褶皱。
睡眼惺忪中,她看见了门口的艾尔海森,半个哈欠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学长……您回来了?”
“嗯。”艾尔海森简短地应了一声。
蕾拉看着他将手中的两大包袋子放在桌面上,黑色的衣袖随动作自然滑落,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今天穿得很是休闲,同平日利落的风格截然不同。
蕾拉觉得这样的学长也很是好看,但她不敢说出心中所想,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麻烦学长了。”她垂着头,藏起自己的表情。
“算不上麻烦,毕竟是我答应过的事情。”
艾尔海森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七时一刻。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不用了。”蕾拉忙说, “谢谢……”
艾尔海森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径直回到房间。比起做饭这种事,他更喜欢将早上的时间用于阅读和思考。
蕾拉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艾尔海森带回来的东西上。她打开袋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位教令院大书记官的经济条件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加优渥,看起来他是将大巴扎的每一种食材都买了些回来。
有比较常见的如鸡蛋、胡萝卜、卷心菜、禽肉,也有产自沙漠的赤念果和枣椰,甚至还有她不认识的紫色花朵。
多到一两天根本吃不完。
蕾拉想了想,决定做两份煎三明治的常规早餐,便从中挑出鸡蛋、培根、吐司、黄油和果酱,花了点时间,将其他的食物分类贮藏起来。
厨房边挂着一件灰色的围裙。
蕾拉踮着脚,将它拿下来。那围裙十分崭新干净,看上去没怎么用过,基本上没有什么油烟气,反而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她小心翼翼地将鼻尖凑近,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耳尖便红了。
平复片刻,蕾拉将围裙系上,却发现无论如何捣鼓都是松松垮垮的。它的型号对她来说,太大了。
但这并不让蕾拉困扰,她的心情就像今天早晨的阳光一样明朗。被黄油包裹的煎蛋在锅里滋滋作响,她忍不住轻声哼起童年时的曲调。
八点钟,热腾腾的早餐出锅了。蕾拉解下围裙,冲了一杯黑咖啡,又热了一杯牛奶。
她趴在桌子上,望着一黑一白的杯子出神。
“叮——”面包机的提醒打断了她的思绪。
蕾拉像掩饰着什么一般,慌忙地起身。取出烤好的面包,涂抹上少量果酱,放上煎蛋和培根,香气随着热度散发开来。
她步伐轻盈地走到艾尔海森的卧室前,正要抬手轻叩,那门从里面被打开。
蕾拉迎面撞上对方结实的胸膛。
她疼痛地哼了一声。
艾尔海森停下脚步,视线从书中移开,落在女孩小小的发旋儿上。
他顿了顿,后退半步。
“抱歉。”清浅的声线从头顶传来。
“没……没有的事……”蕾拉捂着鼻子,闷声道。
实际上她是在掩饰自己发烫的脸。
刚刚那自上而下的压倒性,那幽深又清冽的气息和温度,都让她双腿发软。
琥珀色的眸子飘忽不定,时而偷偷抬起看向艾尔海森,时而藏在薄薄的眼睑里。
“早餐已经好了……”
“谢谢。”艾尔海森绕过她,颇为礼貌地说道。
在大多数情况下,艾尔海森并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比起用餐时与他人交流,他更喜欢一边吃饭,一边安静地看书。
有些人能够做到思维与行为同时运作,艾尔海森无疑是其中一个。但蕾拉无法在吃饭的时候保持头脑的高度集中,由于见惯了镀金旅团的佣兵们在酒桌上的喧哗,她对艾尔海森的能力感到惊异。
起初,蕾拉只是在好奇。但渐渐的,这种打量变了味道。
她开始盯着那白皙的指尖看,看紫红色的果酱沾了上去。手指的主人微微皱眉,单手抽出一张纸巾,简单擦了下。
目光转移到他蹙起的眉心,向下滑落到低垂的眼睫,高挺的鼻梁,还有一缕较长的银发贴在左侧脸颊上。
她看见他的嘴角动了动。
“我的脸上有东西?”艾尔海森翻过一页书,淡淡地问道。
蕾拉一个激灵,猛地挪开眼。
“没、没有。”
他没再深究。
“味道……怎么样?”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