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这里。”徐七乡失落地垂下脑袋,有气无力道:“将军,我们把她们都放了吧,她们都是何文清从山下撸来的,家里还有人在等她们回去呢……”
“阿笙不可!”门口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蓝云一身守卫装扮,提着盏将灭未灭的灯快步走过来,道:“不能放,她们被人下了蛊毒。”
蛊毒?
北巍擅蛊之处唯有峦地,她前后派去几批探子都没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如今却出现在此地…他们竟也同当年之事有所牵扯吗?
这世间不知死活之人还真是多啊……
越笙倏然握着刀刃,凤眸中杀意弥漫。
朱元颂虽在沉思,但率先注意到她的变化,只得出声问道:“神医可知这蛊毒有何用处?”
蓝云摇头:“书上只说蛊祖出自峦地,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方才在各层抓了守卫审问,他们丝毫不知蛊毒之事,皆道牢里关的是何文清炼的药奴,这一层稍有不同,关的是为何诗画换心之人。”
徐七乡大惊:“换心?何诗画不是死透了吗?难不成世上真有能让人起死回生之术?”
朱元颂道:“自然没有,换心之言只是志怪话本里杜撰的故事罢了,倘若世上人人都可以起死回生,这世间早该乱套了。”
“我看未必,”蓝云还是摇头:“这笼中之人身含数种药力,若不是这蛊毒,说不好还真能挖出完好跳动的心脏,以药养之,时时换之,便可保何诗画再如常人那般呼吸进食。只是何诗画已经死了这么久,便是把这些人的心脏都挖出来也无力回天。”
徐七乡察出蹊跷:“那不对啊,何家世代研制药草怎会不知时效有多重要,我可不信何文清那个老狐狸会有什么拳拳爱子之心,他大费周章抓这么多人进来…他先前抓了这么多人都悄无声息,怎么偏偏最后一个叫我撞上,他是在设局!”
越笙拔刀,冷哼:“好一招,请君入瓮。”
尖锐的哨声响起,室内铁笼“砰”地炸开,笼里的人面色诡异,齐齐站起身来,掰掉铁杆握在手里朝他们冲来。
刀剑之声乍起,蓝云拔出匕首擦掉脸上的血,踹飞旁边扑上来的人,大喊:“这血有毒!”
不止这血有毒,这人也有毒。
她方才砍倒的人竟又重新站了起来!
以蛊控之,无有痛痒。
蓝云忽地想起古籍残卷上的话,瞳孔蓦地瞪大:“阿笙,她们不是药奴,是人奴!”
越笙一剑收掉三颗脑袋,将徐七乡护在身后,凛声问:“何为人奴?”
“不生不死、刀剑无惧,唯下蛊之人哨声控之,是为人奴。”蓝云砍下一只手:“除非杀了下蛊之人,否则我们必力竭而死!”
屋内人奴无数,外面更是不知凡几,何文清根本不是想复活何诗画,他是想杀了阿笙报仇!
徐七乡急道:“请兄台放下我同将军一起御敌!”
越笙与他同时出声,她眸中蓄满寒冰,歪着脖子道:“我倒要看看杀不杀得死!”言闭,寒风凭空而起,无数风刃卷着雪将人奴困在原地,渐渐冻起,越笙抬手,银骨毕现,剑气所到之处冰霜顷刻化作齑粉。
“阿笙不要!她们虽无神智但还尚且是人,你现在动手会被反噬的!”蓝云出声却是已来不及。
屋内雪末四起,屋外的人奴也嘶吼着挤了过来。
越笙咽下喉中的血,飞身,举剑。
一条火龙咆哮着冲出去将人奴尽数烧成灰烬。
回眸,戴面具那人手中长鞭闪闪发亮。
两个不省心的!
蓝云暗啐一声,跟着两位神兵之主往外冲。
外间已不是进来时的一片漆黑。
霜雪卷着火光吞掉无数尖叫,亦有无数尖叫循声袭来。
越笙再次强行催动灵力降下冰刃终于清出一条道,众人趁机一路猛冲至门口,鹧鸪早有感应,飞来打开石壁。程铭和程枣也在门口接应。
朱元颂把人给程铭,道:“带他和神医下山。”
蓝云和程枣同时出声:“不行,一起走!”
“阿蓝,跟他们走。”越笙抬眼看着天边隐隐的光:“我们动静闹得这样大何文清必有察觉,他必会毁掉那处药田,错过今日我们什么都别想查到,去找九桃,带人在山下接应!”
“好!”
蓝云转身便走,程枣却抽剑迎上去:“你们走,我留下来保护主上!”
蓝云上去就是一把掌:“蠢货,你又没有灵力留在此处只是累赘,与其留着给你家主上拖后腿不如即可下山去搬救兵!”
程枣挨了巴掌通了脑子,道一声“是”转身下山。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