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牧冬尧答得干脆,听见他肯定的答复微微一怔。他偏眸瞥她一眼,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
两人同时开口,却是截然不同的说法。尴尬顿时蔓延开来,牧冬尧不太自在地握紧了搭在行李箱上的手。
中年男人脸上显出深深的困惑,他皱着眉,歪着头,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
最终还是宋丞风率先退步,“抱歉,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认错人了。”
他说得漫不经心,只有牧冬尧注意到他掩盖在语气里的一抹暗讽。
喉咙莫名有些发干,她空咽一口,别开脸,不去理会他的态度。
“噢,难怪呢!”中年男人没有多想,朴实地笑起来,“好啦,既然不认识,那就介绍一下吧。妹子,这位是我们野骑团的领队,宋丞风。我是合伙人,名叫杨舟南,你喊我老杨就行!”
牧冬尧点了点头,尽量忘记刚才的窘迫,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您好,我在网上报名的,您应该收到了我的信息吧?”
“有有有,牧冬尧是吧?”老杨笑着,热情地把她让进院子,“先进来吧,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啦。”
她走在前头,老杨落后一些。后者用用胳膊肘杵了杵宋丞风,小声嘟囔:“哎,你咋回事嘛?人家姑娘来咱这里玩,你别总板着脸,怪吓人哩。”
宋丞风听罢,默了默,才说:“你送她回房间,我去趟马厩。”
“哦。”老杨只当他有什么事要做,没有追问。
牧冬尧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却只顾埋着头往前走,颇有一股逃避的意味。直到听着宋丞风的脚步声远去,才暗自松了口气。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这场重逢过于出乎意料,她没有做好面对的准备,需要点时间整理思绪。
能够单独冷静一下,是最好不过的。
住宿楼一共两层,她的房间在二楼。
老杨帮她把行李箱拎上楼,叮嘱说:“今天是野骑团集合的日子,明天上午正式出发。后面几天都是走到哪儿住到哪儿,只有今天是睡这里,所以你的行李不用拿太多出来,要不然还得再收拾,怪麻烦的。”
牧冬尧耐心听完,客气地道了句谢。
老杨把钥匙递到她手里,笑容像是大夏天的太阳,让人感觉暖融融的。“不用谢!那你先歇会儿啊。”
告别老杨,牧冬尧关好屋门,在宽敞的地方打开箱子,准备先换一件厚点的衣服。
手机恰巧在此时响起,她瞥了眼来电显示,是闺蜜许嘉荟。
“喂”字刚一出口,便被一道具有穿透力的女声抢过话头:“冬冬!你到草原了吗?”
“到啦,刚进房间呢。”她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件冲锋夹克,披在身上。
“哎,羡慕你有假期出去玩。我都连轴转了半个月了,每天不是在写稿,就是在写稿的路上。我感觉自己就是只羊,整天被经理抓着薅毛。看他那架势,不把我薅秃不罢休似的……”
牧冬尧听着荟荟的吐槽,嘴角噙着笑意。
视线不经意地一抬,意外注意到行李箱的网状夹层里有张照片。
前景是一匹毛色偏黄的马匹高高扬着脖颈,它的额头有一簇水滴形状的白毛,胸宽背深,体态健硕,毛皮下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在它背上,宋丞风握着缰绳,骑姿端正,显得十分专业。他的表情从容不迫,透露出一股游刃有余的自信。
在人与马的背后,是草原上的一片湖面,反射着金灿灿的阳光。
牧冬尧看着,不自觉怔了怔。
她这边许久没有声音,许嘉荟觉得奇怪,连喊两声:“喂?还听得见吗?”
“听得见。”牧冬尧回神。
许嘉荟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现在雁北草原上不是有个打卡地很火吗?你怎么不去那儿啊,反而来白羊湖这边?白羊湖前几年还可以,但现在几乎没人去了。”
牧冬尧的视线还没有从那张照片行移开,她沉默一会儿,才说:“本来是想和过去好好道个别的。”
许嘉荟一时没反应过来:“啥?”
许嘉荟和她是高中同学,多年以来感情一直很好,是那种忙起来可以很久不联系,再聊天也不会觉得尴尬的状态。
这么久的交情,没必要藏着掖着。牧冬尧开门见山:“你还记得我前男友吗?”
“记得啊,就是那个职业马术骑手……不过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牧冬尧“嗯”了一声,补充道:“两年了。”
“在一起的时候,他曾说过,要带我骑马去看白羊湖。但是直到我们分手,这个承诺也没能兑现。”
她稍微停顿片刻,许嘉荟耐着性子,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在前半段人生里,牧冬尧听过太多人说,时间是疗愈感情的灵药——然而这药到自己身上却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