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

二人灵犀相通，才智相当，又相识多年，嫦娥自觉竟然也能从杨戬表情上看出这人在筹谋什么。

杨戬拿此事来问她，是来试探她的态度么，他不会还想着打动她直到两情相悦，双双反下天去竖旗为妖？

“我没有试探你！更没有强迫你！”杨戬瞅她变了脸色，就知道她定是想岔了，急声辩解，一下子又变回意气少年，“我就算再铁石心肠手段狠辣，也不会动你一根头发！”

八公主私配凡人□□，他若真有心揭穿，天庭断不会等□□寿终正寝八公主回天才得知。这一个两个是偶然，到八公主，已经是第四位斩不断情丝的苦心人。

他们对天条默契地避而不谈，但思凡一事始终哽在两人心头，天条说是错，那它就真的错么。

“我要做一件事，也许遭亲友鄙夷，也许受万人唾骂，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杨戬直勾勾盯着她，仿佛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我只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这件事其实藏了很久，原是始于父母，往后桩桩件件推波助澜，他胸中自有沟壑，只不过没寻到契机。

直到哪吒偶然说起，太乙对杨婵的箴言。事关三妹，杨戬特意走了遭兜率宫，又去了趟娲皇宫。

嫦娥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说在其位谋其事，造福三界无愧本心便是好事，端的好一副长辈做派。

杨戬神色黯淡几分，她还当他是差辈的孩子。

他从来只恨相遇太晚，他尚是一无所有的落魄少年，而她却是执掌月宫数千年的广寒神女。

但他们都知，错的是天条，而不是犯天条的神仙。

所以，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杨戬拱手告辞，宫门闭合前，他停顿了下，然后回眸。

那一眼，长得没有尽头，长如万年，惊心动魄。

嫦娥骤然心慌起来，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

她情不自禁追出宫门。

杨戬没有回头。

怕什么。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