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忍痛,低头谢罪道:“请王上降罪。”
祖尔恭甩手又是一鞭,抽在对方肩颈。祖尔旌疼得浑身一战,随即冷汗渗出。饶是如此,他仍保持同样姿势,不言不动。
祖尔恭道:“看到你就叫人扫兴!这一鞭为你败了我的兴致。”
接着第三鞭,抽在腹部,此处最为脆弱,祖尔旌再无法强忍,身躯不由蜷缩在地。祖尔恭冷笑,一脚踏在他背上,叫人牵马来,就要提身上马。
正在这时,祖尔旌右腕骤然疾翻,袖中匕首反手倒送,一刀插在蟾璃王大腿上。这招来得全无预兆又阴狠毒辣,祖尔恭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他久经战阵,虽情急中遭受暗算,却也不至惊慌无措,立时便欲抽出护身长刀“凶哭”,只奈何此兵刃器形长阔,这时他行动不便,手上便慢了慢。祖尔旌哪肯容他还手?飞起一脚将刀踢飞,继而出手如电,将祖尔恭左右臂膀关节一扭,立时脱臼,软垂身侧。他自出手到将对方弄得半残不过短短一瞬,变数来得突兀,旁观者一时惊呆,尚不及抢上相帮。
祖尔恭大腿血流不止,双臂剧痛,他咬牙切齿,竟还能撑持着勉力站起,喉咙挤出数字,道:“还……还不将他拿下!”
祖尔旌亦不上前胁迫,只手持匕首微微冷笑。旁人见他如此有恃无恐,那历事老道的便猜出其中必有缘故,大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惟有祖尔恭的十来个亲信拔刀冲上。祖尔旌后退三步,退至门边,厉声喝道:“动手!”
众人心中一凛,果听外面齐刷刷一片金铁铿锵。祖尔恭暗道不妙,想不到这反叛种子竟谋划周详,有备而来,并非一时怒起行下蠢事。他口中怒斥道:“反了你了!”
祖尔旌颔首道:“不错,正是要反你。”
“畜生!你……你敢杀我?我是你生身之父,戈雅羌之王。你这败类废物,只剩一只眼睛的无用种,也敢挑战我!”
祖尔旌冷冷答道:“自来我部规矩,强者为王,败者为奴,只凭手段实力,不论血脉亲族。况且,你根本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吧?”
祖尔恭失血过多,只觉天旋地转,身躯大晃,涩声道:“好,你想篡逆,我给你一个公平交手的机会。赢得了我,你便是汗王,我便是你奴隶……”
话音未落,忽觉胸口发凉,低头看时,一截白刃自身躯穿出。回头一瞧,背后偷袭之人竟是自己次子祖尔帜。蟾璃王喉中嗬嗬作响,血沫翻涌,扑倒在地。祖尔帜抽出弯刀,抹净血渍,对尸身看也不曾多看一眼。
祖尔旌冷冷道:“有置你必死又不用冒险的方法,为什么要和你决斗?”
原本拔刀相向之人,此时见汗王已死,立时乱了阵脚,不知所措。门外箭发连珠,一轮快射,这十来人顿成刺猬,顷刻毙命。剩下的本就骑墙,此时局势已然明朗,大王子夺位再无阻碍,立时便有人单膝跪倒,自行缴出刀兵。
祖尔旌拾起“凶哭”,将祖尔恭首级一刀砍下,吩咐道:“将它悬在城头,昭告众军王位易主。有不欲臣服者尽可自行离开,我绝不阻拦。”
帐中众人哪个敢答言?都屏息听候发落。祖尔旌看他们顺服,这才收刀向弟弟一笑,走过去与祖尔帜四手相握,口中说道:“兄弟,接下来便是我们纵横瀚州的时代了。”
难得祖尔帜向来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道:“我早在等你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