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了悟,继续拱火道:“怎么?你心里在盘算什么?还在想着到主上面前告我们一状?说我们给你下药?不会是没脸见人吧?在大域死了,现下又诈尸苏府,怕你两位兄长骂你?还是怕姨娘们看不起你?”
苏晓心里烦得紧,这人叭叭说了一大堆,全是在阴阳怪气指责她,黑的说成白的,她是有理也说不清。
下药这事,还得细查,公然同这些人争执,不仅落不着好,是非也会被颠倒。
正好,她也想去会会苏海:“父亲在哪呢?我去见见他。”
儒生哑言,丁兰笃定苏晓不会去看望岳丈,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手指推了推苏丁兰的后背,寻求丁兰的指示。
苏丁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我来是问你留在苏府的企图,不是给你带路的。”
苏晓眉头一挑:“行,不劳烦你,我自己找。你问我留在苏府的企图是什么,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为了见父亲一面,好尽尽孝心,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见苏丁兰冷着脸,不回答她,苏晓也不再多说。
时机成熟,儒生反应迅速,他推着苏丁兰便往外走,嘴里还假意喃喃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苏丁兰嗓音凶狠,跟儒生打配合道:“不说话你会死吗?”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苏晓轻笑一声,苏丁兰想骗她,还嫩了点。
她那位绝不示弱的长姐,性子断不能这般冷静。
苏晓倒要看看,长姐准备了什么等着她。
***
前往正房的路上,下人们还是躲着她,一步都不敢靠近。
她从未去过正房,也不知苏海是否住在那。
苏海生了一场大病,现在定然在苏府养着。
崔青尘给她安排的两名暗卫,也不见了踪影,她只能自个摸索着去。
来到一方庭院前,她隐约听到侍女们透露出的信息,这是涂姨娘的住所,也就是苏丁兰她娘的院子。
侍女们讲的话她听不太真切,只大概得知两位公子正在里边侍疾。
既是侍疾,那苏海应当是歇在了涂姨娘处。
苏晓正欲抬步,里边便传来了两道男声。
“大哥,爹都病了这么久了,身子还撑得住吗?”
“呸呸呸,爹好着呢,他只是病了,你别乱说。”
“唉!大哥,我们还是去祠堂上上香,祈祷爹渡过难关吧。”
话音落下,苏晓探出脑袋往里看去。
二人相貌平平,面上愁容尽显,举手投足间颇有风度,倒也不像坏人。
苏晓踏入院内,侍女们看到她来了,纷纷退到角落,不敢跟她接触。
侍女们的态度,她也不作理会,迈出步子,走到房门前。
她抬手,还没来得及推开门,门扉便从里打开了。
涂姨娘立在门前,见苏晓来了,她脸上挂起惯用的假笑,嗓音柔和道:“晓晓,早就听闻你回来了,没想到竟是真的。”
涂姨娘牵起苏晓的手,激动道:“快进来快进来,姨娘我呀,这一阵子忙得晕头转向的,也没好好招待你,你不会怪姨娘吧?”
对上她的笑,苏晓差点就信了。若不是跟涂姨娘打过交道,苏晓还真会,因为她慈爱的外表,便误以为涂姨娘是个好人。
涂姨娘曾经,挡她的去路,还想要她的聘礼。
苏晓都牢牢记住了,她甩开涂姨娘的手,冷声道:“姨娘,我的聘礼不知还剩下多少?”
涂姨娘嘴角抽动,僵硬笑道:“什么聘礼呀,姨娘不清楚,这得问问老爷。”
苏晓:“你不记得,我可记得清楚。现在我回来了,姨娘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他病了,府上大小事务应当归姨娘管吧?找个东西而已,很难吗?”
涂姨娘敛回笑容,也不再同苏晓装下去:“物归原主?说得好听,老爷养你这么大容易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礼即便是我收了,那又如何?不应该吗?你既嫁到大域,便不再是苏家的人,哪有姑娘回娘家要聘礼的说法?”
真是好笑,她算哪门子父母?
“姨娘是妾,我娘早就死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姨娘未曾生养我,怎能心安理得收下聘礼?”
听到妾字,涂姨娘恼羞成怒:“你嚣张什么?从大域皇宫逃回来的妃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是你的长辈,丁兰是你的长姐,你侮辱长辈,又殴打长姐,这就是你娘教出来的好女儿!”
涂姨娘脸色一变,嘲讽道:“我忘了,你娘她早就死了,你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