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二)(1 / 3)

“细说说怎么回事?”

面对疑虑,吕逐光走上前接过霍成司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

“别提了,我接到消息刚去的时候却收到那人疑似身死的消息。”

吕逐光重重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死了?”

霍成司皱眉。

“说是回家途中不慎踩空坠落山崖了。”

吕逐光看向俩人:“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霍成司没说话,在这时一直坐在床榻上没有说话的霍成殇开了口:“我会派人去他家里看看,事到如今还是先看晟城。”

“五弟说得对,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嗯。”

吕逐光走到了棚门口,慢一步的霍成司却在这时转过身,因为喝了水的缘故,原本惨白脸色的霍成殇此时恢复了几缕颜色,然而疲态仍然浮现在他眉宇间。

似乎是注意到了面前人的忧虑,霍成殇抬头对上霍成司担忧的目光,摇摇头。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对方不用担心。

霍成司收到后,遂放下一半心跟着吕逐光离开了棚子。

一下子安静下来,先行被霍成殇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感觉再次翻涌上来,致使原本有所恢复的脸色又在刹那间白了下去。

抚着胸口,他慢慢躺了下去,将被子拉到身上,偏过头,小声调换着气,或许这样能将那股恶心气消散。

今日所发生的事冲击着霍成殇的身与心。

雨停了,深处空地缺少了一丝人烟,纵使现在只是天暗了下来,在城里只怕依旧热闹如初,灯火通明,独属于夏季的飞虫拍翅声在耳边回荡。

恰似自然的安眠曲,在这首曲子的帮助一下,浮躁的心神奇般的平静下来,沉重的眼皮慢慢合上,直至呼吸平缓。

棚内燃烧的烛火被熄灭,一黑影悄无声息落在其中一棚外,推开窗子一缝,当初在建造棚子时除了方便休息以外,便是安全,因此安置在棚上的窗户只是用来通风,并不能看得具体,更不要说是床和桌子了。

可那人也不慌,蹑手蹑脚的从怀里拿出一竹筒,抵在唇边就要往里吹。

一只手从身后握住了拿着竹筒的手,那人心下一惊。

忐忑的余光中突然瞥到熟悉的铁面具,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去。

“你……”

松开的手,转而抵上了唇,制止住那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裴淮仁“嘘”了一声,抓着那人的手臂,转身脚尖点地刹那间越上一高枝,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傀朝工地。再次落地,已经离工地有一定的距离了,更不要说周边的树木作为遮挡,想要被发现绝非是可能是。

裴淮仁的轻功就跟她的武功一样,将就是快,准,狠。被带得人根本受不了,在落地的那一刻就双膝跪在地上,无助的干呕,只因为在行进中她的胳膊牢牢低压在那人的腹部,只想着不把人摔下去,舒不舒服就是另外一回事。

“……将军怎么会来?”

那人缓了会,才撑着膝盖站起身。

裴淮仁没有说话,而是走到那人的面前,扬起手罩着面门就是一拳头。

拳头很重,以至于鼻血横流,甚至就连反应也没用,重重跌坐在地上。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抬手摸向脸颊,触手间一片湿润外,还有麻木的刺痛感,虽然那一拳很重,但也打醒了一些东西。

他慌忙扑倒在裴淮仁的脚下,双膝跪在地上,抬起被打肿的脸不断向下磕:“将军,将军饶命啊!”

他见裴淮仁俯下身,冷汗刹那间浸湿了衣衫,就算在夏季穿着湿衣服被风一吹也觉得寒颤。

因为下一秒他就被裴淮仁掐住脖子提了起来,空气被强行阻断,窒息感迎面而来,脖子上的手却是稳稳的,任由人怎么掰都纹丝不动,裴淮仁的眉宇闪现戾气,手上的力道更紧了几分,可怕的压迫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大,大人,真……杀我,两国就都……完了……”破碎的话语艰难的从发白的嘴里吐出。

夜半三更,最近的人烟还是千里之外的傀朝工地,也是目标的任务点,西洲鄱日,甚至是晟城都在自己的地盘,生活安逸。换言之这里除了他们俩再无其它会出现在此地的人了。

意识到这点以后,裴淮仁那副肃杀的容颜破过朦胧的神志闯进意识里,陷入濒死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城主是跟什么样的人做了交易。

西洲可是西境王都,是真正经过血海拼杀在短短时间出现在众国视野中的大都,骁勇善战适合他们,智勇双全是对他们最好的评价。可能在没接触过的人眼里,他们只是一群会打的野蛮之人,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若真的是蛮人又怎么可能会让中原的第一朝跌落神坛,甚至是往上踩上几脚,踩在胸膛翻不了身。

野蛮之人只是寡淡的形容,等同于上位人对底下者的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