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话,随后,她趁着青年俯身,伸出手轻轻触了触他额头上的源石结晶。
“这里的,有变更严重吗?”
她望向他的眼神过于纯粹,异客愣了愣。
但青年还未来得及思考更多,她就开始吐槽他当初对矿石病的治疗有多么消极,她花费了多大的努力才让他对治疗上心。
末了,博士又提起那位新助理。
“他比你严重多了。”
……碍眼。
她和他都碍眼。
“那如果您的新助理依旧对矿石病的治疗消极呢?我相信您应该准备好了备案。”
博士开玩笑:“那我只能考虑夜袭他的卧室以死相逼了。”
“……您真的会这么做?”
她真的会这么做。异客想。
青年尚未等到她的回答。
不远处传来开门的声音,博士的注意力在一瞬间转移。或许是傀影推测博士已经离开,走出了屋门。
少女忘记了他问出的问题与向他讨要的咖啡,飞快地冲向男人的门前,生怕来不及阻止对方关上门。
她是那么担心又在乎她的新助理。
早上的阳光正好,拉长了少女在地上的影子,他追寻着投去目光,只捕捉到背影。
耳边传来他熟悉的人声,异客沉默地抬头多看了两眼太阳,觉得刺眼。
他此刻明了博士迄今的一切作为。
那只是烂好人单纯地想要每一位患有矿石病的干员都能够好好治疗而做出的越界行为。
她并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过分,因为她只会关心他们矿石病发作时是否会疼痛。
罗德岛的博士喜欢说些容易让人误会的暧昧话,但与她相处久了就会清楚——
你无法向她寻求到任何感情。她没有丝毫防备心地信任每个人,究其本质,是她不会与任何一位干员建立“亲密关系”。
没有人特殊,没有人不同。
异客不得不承认,她俘获人心的手段十分有效。
额前的源石结晶隐隐作痛,他抚摸上自己额前菱形的结晶,想起博士总是会夸赞它危险又漂亮。
可那又如何呢?
他自言自语道:“托您的福,比刚来好多了。”
7.
不用再照看那位少女让他的时间变得富裕,异客生活中突然空闲出来的部分都被他投入到了机器零件之间。
研究那些齿轮之间的关系,远比研究博士与每个干员之间的关系要轻松的多。
比如说,错过午餐时间的异客第四次遇到了博士与她新助理的短暂“争执”。
她拽住对方的衣领,踮起脚尖刻意地靠近傀影——异客很清楚,这么做会让对方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请问我亲爱的助理,不积极治疗矿石病的你要如何保护我的安危?在危难关头矿石病突然发作怎么办?独留我一人面对那些危险吗?”
博士实在是个奇怪的人,又或者说,她太习惯将感情作为武器。
她对傀影说的那些话,丝毫不带质问语调,反而更像是在害怕地假设某个可能。
异客注视着两人,直到两人不欢而散。他本想着自己也该离开,可博士苦闷地抓了抓兜帽,他离得不远,甚至还听到了少女的叹气声。
博士抬头见到他。
异客此时看不清博士的面容,但在她见到自己的一瞬间,身上的苦恼又消失殆尽。
她像是刚刚未曾与他人发生过对峙,脚步轻快地朝他走过来,说道:“我猜你又没有好好吃午饭。”
异客几乎没有思考,习惯性地回应某人:“您不是总说人步入中年后记忆力会逐渐下降吗?我想,确实如此,这具躯体的性能正在下降。”
“异客叔叔,”博士立于他身前,姿态放松地摘下兜帽,“或许你不必把忘记吃饭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他微微低头,一副虚心的样子,“受教。只是在下确实不是追着一只鸟掉进海里还能理所当然的人。”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博士假装没听到后面那一句,无聊地找着话题,又问:“你最近和慑砂怎么样了?”
青年叹气,说话的语气佯装失望,“博士担心我们给罗德岛惹麻烦吗?我应当没有向您提出过与那相关的请求。”
“关心某个大叔在罗德岛的日常社交而已,毕竟某个人卸任助理后天天泡在工程部,完全没有社交生活。”
当然,他担任助理时也没什么社交生活。
一只鸟低空飞过,博士双手按在栏杆上,转身、双脚腾空——
异客下意识地伸出手,而后又顿在了空中。
他低头,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自己放在博士背后的手。
博士坐在栏杆上,转头想与他再说些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