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司作为维护朝纲、整饬吏治的特殊部门,共有一百八十八道酷刑,专为重刑犯所设。而昏暗潮湿的地牢更是戒备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因为终日不见阳光,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此时,火把上昏暗的火光将正在遭受鞭刑的犯人倒影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狱卒的胳膊高高扬起,手中的皮鞭接连挥动,随着鞭子的挥舞,犯人的身上顿时留下一道道伤痕,钻心的疼痛犹如烈火炙烤一般,瞬间传遍全身,每打到身上一下,那被打的犯人就痛苦的哀嚎一声。
“饶了我们吧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被打的正是那日要杀害安禾的两个犯人,此时他们全身上下被鞭子抽打的血肉模糊,没有一处好地方,沾了辣椒水的皮鞭一遍遍重重落在早已见骨的伤口上,痛的他们不禁全身抽搐,但为了活命还是忍着剧痛不断哀求着他们面前的那个人。
那人正是肖洛珩,只见他此时身着一身精炼的玄色公服,悠然的倚靠在一张精致的椅子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手中还端着一杯幽香的清茶,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翻弄着杯盖,接着垂着眼轻轻吹着热气,然后缓缓地抿了一下茶水,看起来甚是悠然自得。
然而这期间,他听着面前的鞭笞声和夹杂着阵阵哀嚎的求饶声,却始终都没有抬头看一眼,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虽然众人皆知肖洛珩是监察司的统领,但是私下里,众人却都称他为铁面阎王,就是因为他审问起犯人来从不心慈手软,甚至可以说是狠厉,在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前,他通常都是先按照心情选一些酷刑里的刑罚用在犯人身上,无论犯人如何哀求他都无动于衷,但对犯人来说,落入了肖洛珩的手中,就犹如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回,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肖洛珩的身后则默不作声的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依旧一身月白色锦服的温谦玉,此时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摇着一把折扇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表情却丝毫没有任何波澜,看得出这种场面他早已见怪不怪了。而另一个人则是跟随了肖洛珩多年的贴身侍卫,名为追风,只见他双手交叉的抱在胸前,神情中却满是事不关己的冷漠,不用说,他也是见多了这种情况的。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那两个犯人已经快渐渐没了声息,肖洛珩这才缓缓开口叫住了行刑的手下,但是语气中却依旧是没有一丝情感的冷漠:“行了,留着他们一口气。”
说着,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然后缓缓起身慢慢走到犯人前,垂着眼帘睥睨着遍体鳞伤的两人,眼神中淡漠的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说,为何绑架我夫人。”良久,他终于开口,但是言语中却尽是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本就惊恐地两个犯人瞬时抖了一下。
接着那个领头的犯人连忙直呼冤枉,“冤枉啊大人!我们其实是认错人了,本来是想来城里找我们的妹妹的,但是不小心把夫人认错成了小妹,这才引发了误会,还望大人明察啊!”
听到那人的说辞,肖洛珩微挑了一下眉,随即微眯双眸,嘴角勾起一丝让人看不透的笑容,接着转过身,语气阴鸷的问道另一个犯人:“你来说,是这样吗?”
那人忍着疼痛缓缓抬起头,抬眼间却看到肖洛珩在火光下露出的笑容甚是森寒刺骨,在那犯人的眼中,此时肖洛珩的脸一半被摇曳的火光映的猩红,一般则隐匿于暗处,如同一个恶鬼修罗般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在肖洛珩阴厉的注视下不禁浑身哆嗦,他知道刚刚另一个人说的全都是谎话,但是为了活命,他也只好心虚的低下头,目光闪烁,结结巴巴的应和着:“是...是真的...”
“很好。”肖洛珩收起笑意,眼底瞬时划过一丝冷意,很明显这个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接着只见他抬手一挥,一旁收到指示的手下便拿来了几副夹手板,二话不说便要套在两个人的手上。“听说十指连心,今日我便要看看你们的心是不是和你们嘴巴一样硬。”肖洛珩说完便示意手下动手。
“别!我说!我说!”还没等行刑,那个说谎的犯人便连忙喘着粗气求饶,“我们当初也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罢了,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只因为我有几个兄弟此前因为入室偷窃不小心失手害了一条人命,于是被监察司抓住,不日便被行刑处斩,我因为气不过想为自家兄弟报仇,但是又忌惮大人您,所以只好出此下策绑架了贵夫人想要换取点钱财,但我没想要害她,当时是她自己挥刀自尽的,不干我的事啊!而且我这也是初犯,以前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啊!请大人明查啊!”
“初犯?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肖洛珩冷笑一声,随手伸手示意追风,只见追风从衣襟里拿出一张锦帛念出了上面的字:
“六二,南城人士,康武四年强行奸\\淫邻居张氏,间接导致张氏投湖自尽,杖责五十,罚银十两;康武七年因偷窃罪致人重伤,杖责二十,赔付伤者三十两白银,被县衙判刑三年牢狱,于上月初八刑满释放。王三,南城人士,与六二是表亲,康武七年作为从犯与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