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样行吗,你们四个人五年的经济约,个人通告的通告费公司抽四成,团队活动的通告费公司抽三成,发行电子专辑或者日后能开演唱会的分成另算。”
“我开的这个待遇在同类型公司里,算是相当优厚的条件了。你可以出去再打探打探,音乐市场上除了银河,还有哪家公司能有这个资本。”
“当然,我这边也是有条件的。”
银河音乐公司的咖啡厅里,程之诲正同一位戴着眼镜扎着马尾的男士面对面坐着。对方光看样貌不过四十出头,可穿了件明显水洗泛白的灰色毛衣,外头不伦不类搭了个米白色工装马甲,加之一头斑驳花白的头发,倒显得年龄一下上去不少。
那人放下手中排版精致的企划书,茶色的玻璃桌面映着密密麻麻规整的打印字体,而他的手指又往加粗字体“规划发展”的区域叩击了两下,像是种刻意的提醒。
“辛总,版权我不让。”程之诲懒懒抬眸,瞧那神色并不意外。
“你确定?”辛云来不甚满意地眯了眯眼眸,“你也是签过公司的人,该知道歌手演唱的歌曲版权都归公司所有,除非腕够大,否则没有例外。”
“可那种情况是公司买断了词曲,然后交给歌手演唱。歌是公司买的,版权自然在公司手里,可ED不需要。”程之诲坐直身子,拿起桌上依旧泛着油墨味道的企划书大致翻看了几页,“我一个人就能包揽乐队发行新歌的需求,不需要公司在这方面花钱。”
辛云来没再说话,程之诲毕竟是搞创作出身,他写歌的马甲莫里安和银河签了很多次买断歌曲版权的协议,对银河的套路相当熟悉,他是诓不到半点。
不过说实话他确实是想签下程之诲他们的,且不说程之诲本人近期的热度和令他相当眼馋的词曲产出质量,公司层面打听到几家卫视综艺打算搞一些怀旧风主题,而没什么比港乐摇滚更容易勾起那些青春回忆了。眼前送上门风格合适的乐队,他不可能轻易放过。
午后的阳光懒懒散散洒进暗色调的咖啡厅,一派复古民国的装饰风格里,仿古留声机上的黑胶唱片一圈圈转出风格类似的蓝调。程之诲坐的靠窗,于是大半张脸曝露于阳光显得格外明艳,另一半藏在阴影里的脸又让人觉得笑都不怀好意。
不论是言谈或是才华,辛云来都觉得程之诲相当难搞,他又沉吟了片刻:“我先跟你确认一下,签约以后你的词曲是不是只能用于ED乐队?”
程之诲微笑着将皮球踢了回去:“这个还能再谈。”
“你的想法我大概了解了,我跟你露个底,我是想签下你们的。”辛云来叹了口气,一副相当为难的模样,“但有些条件还需要上面管理层同意。我昨天连夜让人拟了合同,你看看有什么想提的一起提了。我好一并上报,咱们谈得下来就谈,谈不下只能说是没缘分了。”
程之诲接过那份藏在企划书后的合同:“辛总,合同的话方便我给我的律师看看吗?”
辛云来抬了抬手:“自便。”
……
程之诲同辛云来转道音乐的咖啡时间,林律正在电脑前一目十行地扫着合同。其实早些年的时候,她也帮常法的合作公司做过几次合同审核,其中关键无非就两个字,对等。
不过即使是公司这种平等主体之间依旧存在甲方乙方的强弱势关系,就更不提眼下艺人和经纪公司这分属普通人与资本的两大阵营了,要做到对等简直痴人说梦。
合作能够继续的前提是,一方手中握有另一方想要的东西,且在彼此都有可以接受的退让。
林予安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镜,就存在风险的合同条款作出批注提示,让程之诲自己衡量接受范围。至于关键性的违约责任,林律噼里啪啦对着键盘一顿输出,甚至梳理完了还怕程之诲搞不清,干脆打了电话过去。
“林律听得见吗?”程之诲的电话响了许久,待接时长几乎拉满,在自动挂机前才被那个低沉的声音接起。
经过听筒的加工,他的声音同往常并不相似。林予安举着手机听到电流之外闷闷的环境音,猜想程之诲许是不方便接电话,这会儿不知躲到了哪处:“听得见,几个点我跟你速战速决沟通一下。”
“第一,五年的时间太久,能不能先签三年。这点你自己衡量,我只是提个醒。”
“第二,乙方违约后须向甲方赔偿签约后甲方所有经济投入的10倍。这个所有经济投入太虚,制作、宣发成本就算了,到时候把什么经纪人工资、助理工资和机酒费用都算进去可没底。要么让他们写清具体金额,要么确定为合理且固定名目。还有10倍赔偿太高了,我的心理预期是3倍,退一步5倍,你想办法压一下。”
“你跟我说的歌曲版权的事,我也有点想法。”林予安的鼠标停在电脑版微信程之诲的对话框界面上,程之诲发给她合同时简述了一下自身优势,想让林律用优势换一些谈判的筹码。
“大概意思是你创作的词曲作品除了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