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与大人青梅竹马。他说他会娶我做唯一的正妻。可是她取了其他女子，富商之女，和我自然是不同。他的官途需要支持，我毫无怨言，可是我真的不甘心。”

“所以你就杀了他？”

“是。我恨他。”

“可是你对他那么好，还抚养他的女儿。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忍不住道。

这时沈姑娘走了出来。

“姨娘，为什么要这样呢？”

张姨娘呆在原地，但是我总觉得她不是那么吃惊。

“秦茹？你还活着？”她语气有点平静，似乎不是在发问而是在陈述事实。

“姨娘。我敬重您，也感恩您这么多年对这个家，对我这么好。可是，既然您如此恨父亲，或者恨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泪水顺着沈姑娘的脸滑下。

太子悄悄站到了她旁边。

张姨娘一脸温和地看着沈姑娘，开口道：“我不后悔。”

忽然她暴怒，拔下手中的簪子，死死朝脖子刺去。

我们都来不及反应，血喷溅到了佛像之上。

檀香味与血腥味冲撞，佛半合着眼睛，悲悯地看着这一切。

沈姑娘呆在原地，颤抖着上前，但被太子拉住了。

很快太子手下的侍卫招来了衙门快捕，他们一脸平静，快速收拾干净了现场。

只看见太子送沈姑娘出去了，我站在原地。

觉得这一切荒唐又可笑。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大家都以为真相大白，张姨娘也落得个坏名声。

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一切太顺利了，为何一试就能试出？为何张姨娘偏偏要来佛堂，而且说出那些话。

而且她的簪子，不是她平日戴的，很锋利，好像就是为了死而带上的。

而且她看到沈姑娘，没有太过惊讶。

“我不后悔。”想起她说的话。她不后悔什么？是不后悔杀了沈大人？还是另有隐情？

一切太奇怪了，扑朔迷离，撕开了一层网后面似乎更加迷幻。

和皇司军营的事搅和到了一起。看太子和沈姑娘的样子，似乎想查个清楚。

可是这些事怎么能碰呢？真真假假，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知道得越多越不好。

我们借住在陆府。打算几日后离开回京城。

太子和沈姑娘自然是偷偷跑去玩儿，感情升温得快呢。

我一人在街上走动，忽然见着一个身影，十分熟悉。

凑近一看。那是寒竹先生。

他怎会在此？我开口道：“先生。”

还在骂骂咧咧和小贩争论银钱的寒竹先生转头看到我。

很快认出了我：“是你啊！”

我们闲聊了几句。他邀请我到他的住处坐一会儿。

原来他在彭城也有家业，着实羡慕。屋内雅静，和在京城的住处差距不大。

“张姨娘死了。”他一开口惊到了我。

他为何会和我谈论此事。

他忽然一笑，喝了一口茶，道：“不必担心，我并非恶人，只是有自己的事要做。我知道你，知道你为何来彭城，也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谁。”

语气平静，可是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到底是谁？

我无法确定他是否是好人，或者对我和沈姑娘，甚至是沈府，太子有没有恶意。

他果然不是普通人。

我故作镇定。

“先生想要做什么呢？”

他哈哈大笑，道：“我浪迹江湖，见惯人间事物，不过是江湖术士罢了，只是对此事有兴趣。”

“哦？您有何见解？”

“张姨娘与沈大人琴瑟和鸣，事情也许不是表面的那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演得久了，这面具自然也就摘不下来了。”看着他笑盈盈的脸，我有些不安。

他在提示我？

他接着道：“人可不能无缘无故地死掉。情杀可比不上故意为之。您和太子熟悉，可劝他不必深究。天下冤案众多，为何揪住这一个不放呢？”

太子。他果然有意图。

我警惕加重，慌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江湖术士罢了，只助有缘人。”他起身点燃了一柱香。

“这天下将相王侯，争斗不断。谁都没有对错，帝王怀疑臣子，臣子觊觎帝王之位。可偏偏过往历史，好的君王遇上乱臣贼子，守家卫国的将军遇上疑心深重的帝王…”

我慢慢平静下来，尽力吸取他话中之意，道：“先生讲与这些与我是何意？”

他摇摇头，又对着我点点头。后背对着我上香。继续道：“矛盾不可避免，世世代代如此，我见心生疲惫，无法阻止。但受苦的永远是百姓。将相王侯又于我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