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以为是两人事前没有商量好,配合生疏。
柳清姿震惊之余,显得茫然:“那......到底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所谓的触发机制是什么?
孙展鹏摇摇头:“不知道。我曾经请教过我的任课老师。”
“老师怎么说?”
“说是经验不足,对着镜子多练练就好了。”
“练了吗?”
“练了,没少练,效果你也看到了。”
柳清姿抿抿嘴唇。
孙展鹏又说:“我还去检查了身体状况。”
“哪方面?”
“脑供血。”
丹娅“啊”地怪叫,约莫不知情,弱弱地问:“......足吗?”
孙展鹏冲她朗声笑了笑,“足得很。”
柳清姿恍然,她想通了为什么孙展鹏各科成绩优异,但简历上,只标明参赛经历,无一获奖记录。
孙展鹏还是笑着,但笑容既心酸又无奈,他佯做轻松地问柳清姿:“老师,我是不是没救了?”
柳清姿缄默,她扭头和他对视一眼,随即眼神躲闪开了。
邵主任那番关于“天赋”和“努力”的教学畅谈在耳畔回响,她对佩服邵主任的洞察力心生佩服。
柳清姿不会“诊脉”,更开不出“方子”,她垂下眼睛,意有所指地说:“陈诗骏这样帮你,肯定行不通。”
陈诗骏这会儿不犟了,心情沉闷地仰头望夜空。
黑夜像铺开的一张网,笼住了他们,吊着精神忙碌一天,共同迎来一个喘息时刻。
丹娅摇晃马尾,感叹说:“有星星啊。”
柳清姿未抬头,揶揄她:“你是饿了吧,眼冒金星。”
丹娅两手抱住肚子,笑嘻嘻说:“确实饿了。”
柳清姿起身,摆手轰赶他们,“去吃晚饭吧,早点休息。”
丹娅邀请:“老师,一起吧。”
柳清姿摆摆手,一言不发地朝家走去。她精力烂成一滩稀泥,床上躺倒,立马睡成了一滩软泥。
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熄灭,又亮起再熄灭。
翌日,柳清姿看着未接来电,懊恼地发消息解释:【昨晚睡着了。】
为表达歉意,配了一个“背书包卑微鞠躬的黄脸小人”表情包。
然而,没能等到傅昭南有所回复,她梳妆打扮,开启新一天的会场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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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昭南这两天也忙,那晚他熬夜看文件,看的其实是一份采购意向书。
局势动荡,德国佬需要一批应急供电设备,预算在一百万欧元上下,且要求必须DES到岸价交付。
两方通过电话会议,谈了详细的报价单,但在德方要求提供的资质这块,傅昭南不太积极,推进陷入僵持。
傅宗顺得知消息,出席了当天的晨会。
会后,傅昭南跟进他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傅宗顺取茶具烧水,问他:“你捂紧资质证明,是怕德方拿到信息,直接跳单。”
“有这方面的风险。”傅昭南不急不慢地说,“更想知道他们这一单更看重什么?”
傅宗顺说:“急单在乎交货期,排产麻烦,即使现在下定金,货到手也要一个月以后了。”
傅昭南有自己的想法:“可以多家工厂给单,陆续发货。”
傅宗顺:“供应链资源呢,你打算亲自跑吗?”
傅昭南态度一如既往,“不然呢,做事只用嘴,不用腿吗。”
傅宗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傅昭南比他设想中果断,起初他是私心重于期望,让儿子来公司,本意想缚住他在身边陪伴,毕竟人一旦有了生病卧床的经历,便会忧心“老无所依”的晚年,他害怕孤单,总疑心傅昭南太“独”,在外飞太久,有一天,他会不认他。
因此,当傅昭南表现出了他的经商头脑,他愿意相信,也乐意放权。
时下流行的金骏眉,红茶中正山小种,价格离谱。
傅昭南品茶外行,喝了两盏,喝不出滋味。
傅宗顺却是一脸享受,待享受够了,提议傅昭南下午跟他去参加座谈会。
傅昭南怔了怔,爽快答应。
傅宗顺掏出手机,正准备联系司机,傅昭南看着他说:“要什么司机啊。我给你开车,不够资格么。”
傅宗顺自然是满意的。
父子二人在公司用过午餐,傅宗顺午休片刻,才赶往博明商务酒店。
傅宗顺坐车习惯坐在后排右侧靠窗的位置,傅昭南服务到位,开车门扶他落座。
傅宗顺不可避免地瞧见了放在左座的女士提包,包明显用久了,肩带有磨损。
他冲傅昭南挑眉。傅昭南瞥了眼后视镜,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