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的礼物,更加没有缺过傅昭南的,一直在认真地贯彻执行傅昭南当初那句“别人的朋友有的,我的朋友也要有。”
她看似公平对待着卓薇和傅昭南,但只有她知道,买东西,跟卓薇可以问喜好,送他时却全凭感觉。
她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能落落大方地询问他,你喜欢什么?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买给你呀?而她内心深处又藏着一个私人的执念,就是一定要补一份称心的礼物还给傅昭南。
MTI期间,她疯狂积攒tape hour,那只录音笔被她每日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使用,用得越久,越能体会傅昭南当时的照顾。
久而久之,她萌生了一份别样的心思。
只是,即便心意要用心意来还,心意和心意之间还是存在差别的。因此,她选了礼物也不亲自送,总是别扭地通过卓薇转手。
卓薇也坏,转送时,非要添油加醋地跟傅昭南强调,你是沾了我的光,清姿顺道买给你的。
各种想法婉转曲折,柳清姿无法剖开袒露给他,只好责怪道:“收到了,连声谢谢也不记得跟我说?”
既是相互责问,傅昭南找理由开脱:“我让卓薇转达了。”
“转达什么?”
“谢意。”
柳清姿败下阵来,她恍然察觉,就连在不坦诚这件事上俩人都默契的嘴硬。
她说:“礼物,即便是顺手买的,买好了,也就落了名字。”
傅昭南头一点,“我没有怠慢它们,好好保存着呢。”
柳清姿:“......”
无言以对,她再看向他,却不直视他的眼睛,视线在他领口处,问:“我今晚睡在哪里?”
傅昭南想说,主卧客卧随便你选,转念怕自己轻浮,再让她尴尬。
他一招手,带她去了客卧。
客卧有独立浴室,浴室里有未开封的洗漱用品,只是贴身衣物没有现成的。傅昭南给她找来了一件自己洗干净的睡袍。
他安慰说:“将就一晚。”
“不算将就。”
柳清姿手捧着衣服,两人站在客卧的门口,面对面。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她仰起脸,眨眨眼,说,“晚安,师哥。”
晚安,就让这一天到此为止,不要再徒生事端。
傅昭南揉了揉她的发顶,使坏地揉乱了她的头发,轻声说:“晚安。”
柳清姿笑着合上门,手停在门板上,原地呆滞须臾,才顶着一头毛躁的头发去洗漱。
浴室干净整洁,人在里面转身不显得局促,一切的条件都比她以往住过的部分酒店舒服如意,她擦干身体,换上傅昭南的睡袍,睡袍的长度套在身上成了长裙。
她没有任何感到不舒适的地方,本以为洗完澡,躺在床上可以清清爽爽地睡去。
这段时间,她每天的睡眠时间不算长,精神高度集中,身体早就累了。她的意识混混沌沌,可辗转反侧就是睡不安稳,思绪很乱,漫无边际的飞着,她竟然还琢磨起了,她扔在浴室没有收整的脏衣服。
柳清姿睁开眼睛,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最终任命的爬起来,将衣服叠好,搁置在床尾长凳上。
侧耳倾听,静谧的房间里只有空调运转的嗡鸣。柳清姿系紧睡袍腰带,打开房门,打算找杯水喝。
就像偷米缸的老鼠总会发出动静,她才开了冰箱,就被逮了个正着。
傅昭南掀亮客厅的灯,柳清姿一时眯眼,“呀”了一声,等她眼睛适应了光线的功夫,傅昭南已经走到她身边。
他也洗了澡,换了身浅色的棉质家居服,头发半干半湿的,可能太休闲了,一下子连着他的气场都像蒙了层虚影,柔柔和和的。
柳清姿忙说:“我吵到你睡觉了吗?”
“没有。”傅昭南说,“加班看文件。”
柳清姿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冰水还是温水?”傅昭南越过她,跨一步从中岛台的储物格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柳清姿看一眼,合上冰箱,说:“温水吧。”
傅昭南扭开瓶盖递给她,他瞧着她眉眼精神,问:“睡不着?”
柳清姿解了渴,抿抿嘴唇,羞愧地承认:“睡不着。”
傅昭南手臂撑在岛台上,不去问缘由,寻找解决方法:“那怎么才能睡得着?”
柳清姿思考。
傅昭南说:“再喝一杯?或者看场电影?你平时失眠会做些什么?”
他问得很认真,耐心十足,似乎觉得家是他的地盘,在他的地盘他得照顾好她。
柳清姿摇摇头,“你忙吧。”她决定不打扰,自行回房间。
傅昭南想了想,慢一步跟了上去,他说:“陪你坐五分钟。”
柳清姿不觉得五分钟有用,问:“五分钟能够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