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后悔当年的决定,不管是寻死还是要杀我都可由你。但,并不表示我会束手侍毙,若论武力,你若自问能胜过我就放马过来好了!若要替你自己报仇,也可,我绝不逃避!”
北程听见她这样的说辞,凄然一笑:“就因为你是这样的性格,所以舅舅他才选你做了歆姐姐的替身……不,应该是说他选择让你代替她活下来,成为了另一个她。就因为你是这样的性格,所以,海澈他才会一无反顾的爱上你,不言后悔;就连慕凯也对你情有独钟……难怪林飒会说那样的话,说我什么也不知道,说我什么也不懂,不配做海澈的恋人,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倪明,要怎么去懂他……但是,若是换作是你,你一定是懂他的。”她抬起头,直视着北歆的眼睛:“姐姐,我一直不明白,我和你都应该算做是叔叔的外甥女儿,本来应该叫他做舅舅,他却一直让我们叫他做叔父。现在,我明白了。”
北歆看着她:“怎么讲?”
其实答案早就在她心中,只是这个答案不知道与北程想的是不是一样。
北程道:“因为我们分别是他两个视如兄长的男人的女儿,纵然是流着万俟家的血,是他姐姐的女儿,却也是他哥哥们的女儿。他想做我们的叔父或是舅父,结果都没什么差别。若论亲疏,他一定是不想做我的舅父的,因为那得承认我是姓欧的。不如就姓万俟,他还能忘记诸多我父亲的不好。而你,或者说是之前的北歆姐姐,若是姓径,便与他生了些嫌隙,不如自己家的姓来得亲近。大约,他的想法就是这样,咱们这位叔父,真的是天真浪漫的让人看不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所以,我就能理解他为何会救下你,让你顶替了北歆这个名字和身份了。”
她绞着自己的手指:“你叫我报仇?我有什么仇要向你报?你又没顶替我的身份,纵然对我冷漠些,现在想来也是你在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因为你心里一定是对顶替了这样的一个身份活下来抱有抵触的,起码最开始那几年是如此,所以你对谁都是冷淡的,哪怕是对着像极了海澈少年时代的小秋,或者是追求你的他”她向慕凯扫了一眼,见那人一脸的宠溺神情与昔时无异,哂道:“你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可是,你对我却终是与别人不同。我怎么去恨你?是我自己混乱了记忆,搞错了身份,弄错了事实,难道要怪别人?如果不是我不堪成才,叔父怎么会调换了我记忆?若是海澈一生也被困死在彼加尼魔鬼域,这调换记忆的事情便一生也不会被人发现,我仍然是我,你仍然是你,谁都没有什么损失。何况,不管你到底是谁,总有人是真心待你,不离不弃,这一点你何尝不比我幸运。我,”她不敢看向白震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我知道我负了许多人,不管是他还是……可是,”
她叹息着:“我只是个小女子,生来就没什么大志,这一点叔父早就心知肚明,所以他才收养义子。他一生也不想成亲,不想留下自己的子嗣,却也不愿意让万俟家千年血统断绝的干净。所以,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终是救了你的性命。”她突然伸手想握北歆的手,犹豫着又收了回来:“你瞧,我就是这么懦弱,所以,被他舍弃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她含泪道:“姐姐,姐姐,我把你当自己的亲姐姐,你却总是远着我。你能抱一抱我么,就抱我一下就好。”
她这多半月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心力交瘁,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从前不曾说过的话,只觉得头晕目眩。
身体被人轻轻抱住,搂了搂肩膀,再被松开。
她闻到了淡淡的玫瑰香气,是地下高原的水气伴生的花香,是北歆不再加以掩饰的属于她的那株绯色徘徊的香气。
然后,她被推回到了白震的怀里。她听到北歆的声音:“白琰泽,你既然招惹了她,就护好了她。我再见她时,她得毫发未伤才行。”
她惊叫:“姐姐,你当真要与海因斯坦一刀两断了么?!”
视野立刻明亮,头脑也清晰起来。
她看到北歆向她点头。
北程呆呆的望北歆,良久,道:“你真的打算离开海因斯坦永不回来吗?真的这般绝决……”北歆扬起嘴角,很冷的表情。冷的好像之前的拥抱不曾存在过一样。北程叹了口气:“也罢,你一直是这样的。真羡慕你,本就是自由飞翔的鸟儿。”北歆冷笑:“自由?你认为我自由吗?哼!”
和从前一样,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是自由的。可是,谁又知道,看上去的自由是因为飞在自己的天空里,所以才没有悲伤;飞在自己的天空里,才不会迷茫,
留下的是无所谓的东西,失去的却往往是最珍贵的东西。
北歆这样想着,盯着北程和白震,冷笑一声:“哼,我可是早就知道在有我的好处时谁又会记得我呢?还好,坏事也不会记得我。”她那冷得像冰的语气,几乎可以刺伤每个人,甚至不留痕迹的冷漠,令北程不寒而栗。北歆虽然锋芒必露,可却没有人看见过她这样的神气。那种感觉,像一匹凶狠的狼,随时准备吐吃猎物。她转过身,执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