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王穗花的火炕,那上面已经铺好了华丽的被子。 军统女少校当然听出了李彦话中的暧昧成分,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 “我早就跟你讲过,你效忠的是党国和组织,如果非要论感情忠诚、你也要对你自己的老婆忠诚。其他的邪魔外道的念头,趁早打住。派你去妓院,不是单纯地寻欢作乐,而是工作。由不得你挑三拣四的!” 眼见女上峰动了气,李彦不敢再言语。同时想到,去逛逛妓院也好,自己长这么大,还真就从来没去过那样的场所,现在正可以花官家的钱去开开眼界。 站在由椅子和门板搭就的临时床铺前,李彦又偷偷地打量了几眼王穗花的火炕,眼见对方脱去了外衣,掀开被子拉灭了灯绳。军统男中尉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起来,他想,夏天快点到来吧,不信你到了炎热的季节,睡觉时身上还会穿这么多的衣服! 第二天,军统女少校果然正式安排李彦去倚红楼,并要他把赵木头一块儿带去。 “你们两个现在不是无话不谈吗?你还当着他的面儿编排我和你的一些是非!他听了以后是何感想?今天就给你个机会,你领着咱们的特务连长好好去开开荤。”王穗花不动声色地对李彦吩咐着。 好气又好笑的是,接到李彦的通知,赵木头竟然也一度颇为抵触,声称自己还是处子之身,而且在晋南的平泉县已经有了钟意的女人,决不可以到妓院去玷污了自己的名声和清白。李彦则清楚地警告他,这是王少校的命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无奈之下,特务连长只好提出,可以一起去,但是自己作为李彦的跟班儿,只负责在妓院里逛一逛,不会来真格的。 李彦拍了对方的后脑勺一巴掌,打趣道:“你还想来真格的?你倒不怕粘上了一身脏病!我们可当然只是去逛一逛!找两个妓女陪着喝喝花酒——此行目的,是探查明白倚红楼的格局。” 倚红楼位于城南的一个偏僻的小巷里,巷子是一条死巷,妓院则处在最里端,倒是很符合场所身份。 李彦和赵木头二人大摇大摆地踏进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与黑暗的小巷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倚红楼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生意十分的兴隆。正应了关门山匪帮的师爷说的那句话:日本人来了,生意也要照做,烟馆、酒楼、赌场、窑子,一个也不能少。 守在门口迎客的伙计,见李彦两人虽然眼生但却是穿着光鲜,俨然一副有钱人的派头,急忙一叠声地向里面请。妓院老鸨早迎了出来,两只手分别挽住李彦和赵木头的胳膊,热情起腻地直奔了二楼。 面对老鸨子“有没有熟悉的相好”的探询,李彦装作很内行地做了吩咐,要他们把最俊的姐儿喊两个出来,同时就摆些茶果酒水来伺候。与他的应裕自如不同,特务连长此刻的心情却非常紧张,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老鸨子何等眼力,已经看出了两名客人的差别,当即传来了两个妓女,一个热情似火的陪了李彦,一个内敛安静的陪了赵木头——饶是如此,后者仍是显得局促不已,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打发走了老鸨,李彦就假戏真做地与妓女调起情来。平心而论,这两名妓女的容貌还真堪称几分姿色,军统男中尉的老婆不在山西,守着的军统假太太只能看不能动,此时未免就心猿意马。不过,喝了几杯酒之后,他还是尽职尽责地装作漫不经心地打探起了妓院的情形。赵木头则假借上茅厕,对倚红楼的内部格局做了一番勘察。 “你们这里,平日都来什么样的客人?有没有日本人?”屋子里只剩两人的时候,李彦就搂着自己的妓女发问。 那妓女风骚地瞄了对方一眼,发嗲道:“日本人嘛,也有几个来过,都是他们的翻译官领着,不过夜,做完了就走的——官人,你们今晚可是留下来过夜?我们姐俩、保证让你们舒服得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