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程莠?可是雾山少阁主程莠?”
三人都有些不解地看向悦颜,程莠茫然地一点头,道:“嗯,对啊,怎么了?”
悦颜忙露出歉意的神色,开口即语出惊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是贵客光临梦生楼,冲撞了少侠,还望少侠不要怪罪!”
这反转来得措不及防,三人都齐齐一愣,望向施礼道歉的悦颜。
程莠不自信地指了指自己,发出疑问:“我?是你们的贵客?你认错了吧。”
而后她一脸真诚地看向同样一脸怔然的贺琅,用手挡住嘴巴小声地辩解道:“我发誓我从没来过这里,我从来不赌博的!”随后她又转向小阿夜,“真的,我是良民。”
小阿夜连连点头。
贺琅:“……”
悦颜没有眼色地见台便拆:“千真万确,坊主给我们的贵客名录我们都烂熟于心,上面的的确确有少侠您的名字,小的绝不敢欺瞒。”
程莠心里犯嘀咕:这还变少侠了……
她干咳一声,道:“你们坊主是何人?”
难道是她江湖好友?但她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谁能有这么大能耐开这么大一间赌坊。
悦颜的回答也不出所料地让她大失所望:“这个,奴家不知,坊主大人不曾向我们这些下属透露过名讳,而且坊主大人极少来梦生楼,我们连面都不曾见过。”
“嚯,这么神秘,”程莠道,接着她话锋一转,“那我这个贵客有什么优待吗?”
悦颜一言不合就将手中的宣纸和对赌协约撕毁了,既而笑道:“您不用交付押金或是入会客堂试赌,随时都能进入梦生楼,坊内一切博戏,自由畅赌,不收取分文,亦不用签署对赌协约,所有赌注由本坊承担。”
程莠眼睛一亮,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刚好砸进碗里了吗?!她乘胜追击:“那我这两位朋友?”
悦颜义正言辞道:“不行。”
程莠:“……”
程莠板起脸道:“那我这个贵客,当真一点价值和话语权也没有了?”
悦颜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
程莠撸起袖子又准备干架,贺琅笑着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对悦颜道:“怎么这里还有围棋?”
悦颜抱歉地对程莠行了一礼,而后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赌博赌博,赌的是气运,博的也是气运,赌可以赌技艺,博也可以博技艺,赌博不分家,有赌便有博。”
贺琅听罢,勾唇一笑道:“有意思,赌有巧,博也有巧,那我选博弈,围棋。”
程莠本也就是做做样子,她看着贺琅端端正正地持笔写下行云流水的行楷,对他轻盈灵动却不失稳实钝锋的字迹暗暗称赞,这字体倒是和他的长相很相符,刚毅中潜藏着细水长流的温柔。
她悄悄注视着他的侧颜,待他抬头时,她立马转向小阿夜,问他:“你呢?你选什么?不行押大小吧,你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小阿夜摇摇头道:“我也选博弈,我选六博棋。但是程姐姐,我……我不太会写字,你能帮我写吗?”
程莠相信他是不太会写字,看到宣纸上他尝试的两个鬼画符就知道了,但字不字的已经无所谓了,令她震惊的是他居然选六博棋?!
贺琅也微微惊讶,道:“你会六博棋?”
小阿夜怯怯地点了点头:“嗯,师父教我的。”
悦颜看着这个十一二岁个头不高的小少年,露出一个不敢置信的神情:“你是本坊开坊以来,第一个选六博棋作为试赌的少侠,奴家佩服。”
小阿夜挠挠头道:“其他的我也不会啊,我就会这个。还有好多字我也不认识,我都不晓得是什么。”
其他三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签了对赌协约,悦颜在上面盖上公章,然后将三人请出隔间,贺琅和小阿夜分别被带往不同的地方进行入坊试赌,程莠不能跟着,而且两人不在一间屋子,她也不知道该跟谁,不过说实话,她特别想看看那六博棋是怎么玩的,不过这在人家的地盘上,她也不好胡作非为,于是假模假样地叮嘱了二人几句,便欣然进了赌厅享受贵宾待遇了。
程莠到底是按捺不住自己早已饥渴难耐的心,想着贺琅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进了大厅就挤到一张赌桌上玩了两把猜大小,又挤到另一张桌子上押了两局单双,一分钱没花,捞了满满一怀筹签。
程莠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她赌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一路红的,以前十次有八次都输的身无分文,还有两次被人从赌坊里打出来的。(注)
如果不是腾不出手,她都要为自己揩一把辛酸泪了。
若不是有这个什么贵客身份加持,她怀疑就她这运气能不能进来都是一回事……
不对,她今天运气这么好,肯定能进来!
这梦生楼真是她的福祉啊!
旁边跟着她的小厮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