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中摇摇晃晃,朝他途经的身影砸下,我看见另一个方面,有中了诅咒的警员面目狰狞地举着枪,朝太宰治叩动了扳机。
对此,我朝他奔跑过去:“太宰先生。”
闻身转向身后的青年被烈火刮起的飓风吹扬了发梢。
飘飞的黑发拂过了他的眉眼,在那一瞬,烙印在他眼底的,是扫过地面掀起沙石的铁链,还有我攥住它后翻身跃起时与他在那一瞬上下颠倒的对视。
下一秒,子弹击中了铁链,我在落地那一瞬,挡住太宰治的身后为他挡住了那枚子弹。
几乎是紧接着,我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甩着那条沉重的武器,冲向了那个还在开枪的警员。
风声带来海洋的哼鸣,我好像听到了被我抛在身后的太宰治叫唤我的声音。
但我没有理会他,而是不断地向前跑,向前跑,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直到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很快,又是一个黄昏的傍晚。
在全城的努力下,横滨的□□结束于黑夜来临之前。
当落日坠落,海浪后退时,哭喊变成静谧的□□,我站在高楼之上,将从火场救出来的一对情侣轻轻放在安全的天台上,恰逢飞鸟成群结队地从下方飞起,满目的夕阳犹如流动的橘子水,浸泡着我离去的脚步。
这时,我又听到了太宰治的声音:“梵妮莎小姐!”
关于他的声音从底下大开的窗口传来,我低头,从栏杆后往底下看,见他毛茸茸的脑袋探出窗来,朝我挥了挥手,笑道:“今天有打折,我请你去海边吃晚饭吧。”
这话带着喘息,他显然在短时间内爬了老高的楼梯,无从探究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他也没有问起我此时为什么没有听他的话呆在医院的原因,而是单手撑开窗,纤瘦修长的身形翻出窗来,不顾楼层的高度,就两三下轻巧地跃上来,站在了我的面前。
“下面结束了吗?”我率先问他。
“结束了。”他轻轻地笑:“敦君带着Q的诅咒娃娃从「白鲸」上逃了出来,你下午救我时,我正是在找他,我已经找到他并触碰娃娃解除了诅咒。”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作罢就要离开:“谢谢您的晚餐邀请,但请容许我的拒绝。”
但是太宰治却是突然笑道:“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话不带嘲讽,但也不带任何温度。
仿佛无奈似的,他的笑容有些近乎自暴自弃的冷漠,好像我在这一刻从高楼之上跳下去,也会视而不见。
与此同时,我困惑他为什么这么说,他便弯身,凑前来,眨巴着眼睛观察我,我从他那双鸢黑的眼睛里看到了海浪的发愁,已经飞鸟的坠落:“梵妮莎小姐你呀,明明可以为我挡子弹,却始终不愿意和我去吃一顿早餐或晚餐……”
夕阳的光辉包裹着我们,时间的浪潮裹携着我们往谁都挣脱不开的黑夜走去。
狂乱的晚风中,他直起身,抬手将耳边乱飘的鬓发按住,这一刻,他似乎就是忧郁与温度本身,想要用那双眼睛清晰地笼罩我:“这种愿意为我舍命却不愿意靠近我的冷漠,真让人伤心。”
“……”
“那您又是为什么,一定要与我吃饭呢?”我反过来问他。
不得不说,我还是有从之前那些太宰治身上学到点东西的,例如像现在这样,将问题在适当的时候踢还给提出问题的人。
“您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这并非错觉。
我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打从我们相遇起,他的存在、他的目光似乎无处不在。
就此,我的表情变得有些冷淡,我率先问他:“是因为您之前所说的,担心我吗?这是一种必然的因果吗?太宰先生?”
他一开始没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我表情上的变化,我便继续问他:“您说您担心我,是因为之前的车祸我救了您,但人与人之间,?真的会因为一个人救了另一个人,后者就会对前者产生除了感激之外的感情吗?”
“大部分会。”太宰治虽然困惑我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认真回答了我:“心理学上所谓的吊桥效应就是这种因果关系的极致。”
“哪怕对那个人来说,所谓的救助只是举手之劳?”我问:“甚至换另一个人也一样。”
“是的。”太宰治又无奈地笑了,似乎在取笑我的无知与茫然。
但是那种笑并不附带讥讽和嘲笑的意味,他慢条斯理地、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告诉我:“梵妮莎小姐,人类是一种十分奇怪的动物,不擅长应对陌生人的好意与善意,这或许来源于历史,在漫长的适者生存的进化中,人类面对同类和天敌时本能中的多疑与警惕一直存在,即便到如今这样的文明的社会,当陌生人向自己表达善意时,我们也会存在这样的防备,但与之相对的,是一种超越所有亲密与无私的、近乎可怕且陌生的感动——明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