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书(2 / 3)

再让更多黎民陷于战火?我必须要见他。”

“见到他,殿下要作什么,能出的主意,内阁想必都说过了。”

“大家是献计,我还可以献策。”

“殿下——”殷恪阻止,心有所感长乐将要做什么。

“我手上,不还有一本城阳昭公主和薛公合著的兵书吗,流民马上要靠近太原了,那一带的地势布局,没有人会比这本兵书中记载得更详尽。”

“殿下,你知道你把这本书交出去的后果是什么吗?”

“嗯,我考虑过了。”

“那你还拿出去。”殷恪拧眉。

“无国哪有家,没有这百姓安生,哪还有我宇文氏的天下。”长乐苦笑。

“昭昭,此书,一旦交出,就从你的保命符变成了催命符,两个月前,你没有在归来时主动奉上此书,你再交出此书,已然就注定死局了。你在宇文汲眼中,会变成彻头彻尾有反骨之人,必须会被除掉之而后快。”

“我知道。”长乐还是重复这句话。“事涉家国,没有让我斟酌的余地。”

殷恪掩下了眸中的复杂情绪,尽量心平气和道:“既如此,让我去献吧,城阳昭公主墓是臣陪殿下去的,臣也理当知晓这本书的存在。让宇文汲认为臣有不臣之心好了,只要殿下在,总会有救臣的机会。”

“不,此书是翰南篆所写,你看不懂。你既看不懂,又如何确认是兵书?”

殷恪怎会不知这个缘由,只是,他做不到让长乐去冒这个风险。

一直以来,他都尽可能地把他的小公主隐在幕后,她什么都不用做,她只需要安安稳稳地活着,耐心等着,他愿意做冲锋陷阵的勇士,亲手,为他的公主殿下,捧来天下,这是他的,无上荣光。

可是如今,他,要亲手,把他的公主殿下,推入险境,甚至是死境。这犹如,在剐他的命。

好在公主只同他说了,好在身处他的诏狱,他的地盘,他说了算。

他凝视着长乐,为今之计,只能先把长乐打晕带走,彻底放置一个安全的地方,脱离这场乱象,再做之后打算。

剿灭叛军,不需要长乐冒上生命的风险。

他缓缓抬起右手,正欲狠下心来,给长乐一记手刀。忽然,一个温热的身体,小心翼翼缩进了他的怀中,犹如藏入了避风港。

她似乎极喜欢揽住他的脖颈,轻声细语。

“如晦哥哥,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不会让宇文汲伤害我的对不对?我想过了,只有宇文家的公主,懂得翰南篆,襄城姐姐是阿耶的养女,没来得及学,现世活着的公主,只有三位,浔阳大长公主年迈失明,燕国大长公主随夫君远在任地,远水难解近火,能解这难题的,只有我。所以,宇文汲,一时半会还不会把我怎么样。我暂时是安全的,我相信,有了这些时日做底,如晦哥哥,是可以护住我的。”

“哼——”殷恪苦笑,他是人,不是神。任她抱着,悠悠叹气道:“殿下,是在给臣出难题。”

“这么说是答应了?”长乐喜笑颜开,下意识地搂得更紧了,轻轻撼了撼,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那般的撒娇语气:“我就知道,如晦哥哥最好了。”

很多很多年后,殷恪都还在后悔这次的冲动。他扶额,由衷自省——美人计,害死人啊。

夏夜,星汉灿烂。清凉台上,风景极佳。

宇文汲却没有赏景的心境。他目光晦明不清地盯着堂下跪得挺直的女孩,寒声道:“你再说一遍?”

长乐清了清喉咙,不卑不亢地又重复了一遍。“臣妹是说,臣妹北地之行,偶得一奇书,似乎为城阳昭公主和薛稷安以翰南篆所撰,或可解江南之困。”

宇文汲鹰视之,立时抓住了重点:“你为何回京时不献?”

长乐从容道:“回京后,被遣了协查归云扶一案,一时耽搁住了,值此危难时刻,才忽然想起。”

这显然是骗鬼的胡话。

但现下,宇文汲纠缠她是不是真话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继续追问:“朕这般对你,将你下了狱,你竟然愿意献出此书?”

长乐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宇文氏,先时是臣妹行止无度,皇兄教训臣妹自是合情合理,臣妹心悦臣服,并无半分怨怼。况眼下,墙倾楫摧,山河蒙难之时,臣妹岂能坐视不理,望皇兄原谅臣妹先时的不是。”

“即便你拿出了此兵书,书上的翰南篆,将军们依旧无法读懂。”

“所以,臣妹自请随军,为我大承江山,效犬马之劳。”长乐是脱簪待罪之身,素净着一张脸,一头青丝,随着她重重叩首,倾泻在地。

宇文汲狐疑地审视着她,久久不语。

长乐便也一直静静地伏地请罪,静默不起。

良久,上首传来寒凉的声线:“你将全文译出,便不用风餐露宿辛苦随军了。妹妹是先帝的金枝玉叶,我这个当哥哥的,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