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1 / 3)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魏横江追问,他心中不解,殷恪为什么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偏要携公主走一条布满荆棘之路,这从一开始,殷恪选择辅佐公主,他便百般不解。

仅仅是因为爱慕吗?

有些话,殷恪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也许是今天起了这个话头,也许是他在心底已经说过千百遍了吧,今天,他忽然很想透露一二。

“肯春受谢,白日昭只。愈是风雨如晦黯淡无光,愈舍不得璀璨光华,昭昭之日。”

《楚辞·大招》的开篇名句,不指望魏横江这个大老粗心领神会其中深意。

“从您一年前见公主开始的吗?”果然,不开窍如魏横江想象不出是怎样汹涌澎拜的情感,会让殷恪付出至斯。

他想起的是最后一次“挑衅”殷恪失败后,殷恪悠悠望着嵯峨宫殿的眼神,深远难测。还有殷恪安排缀玉作公主的贴身侍女一事,老大究竟从何时起就筹谋接近公主?显不是一时一地之功。

殷恪却不想再透露更多了,他往后靠了靠,眼风一扫,示意魏横江去开门,他听见公主的脚步近了。

同长乐一起回来的,还有裴时南。

殷恪的眉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裴时南端的热心肠,他长腿一迈,抢先长乐一步走入了卧房,无视魏横江端来的凳子,大咧咧往殷恪床榻旁斜靠,旁若无人,如入自家门庭一般坐下。

“殷兄,听闻你醒了,兄弟我晚饭都顾不上吃了,火速跑来看你,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你不知道,你昏迷这几天我可是一日看三回,比那军医来得还勤呢。”

殷恪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回锦被中,魏横江嘴角抽搐,暗道不好,裴将军这般不见外地坐在老大床榻上,老大怕是洁癖要犯。

你看,可不是如此吗,“心情不豫”的殷恪淡淡瞥了眼风风火火的裴时南,并未搭理他的殷勤备至,反而,转头凝视着托盘站在门边的长乐,温言道:“外面风大,快进来,冻着不是顽的。”扭头,吩咐一侧魏横江道,“托盘重,接过来。”

一前一后两句话,前者暖如春阳,后者,未见刃光却不容拒绝。

这“冷漠”的反应,更像是作证了魏横江的预判。

魏横江低声应是,忙不迭上前迎回长乐,躬身“抢”过托盘,请公主坐下。

不明就里的裴时南还在那儿由衷感叹:“殷兄同嫂夫人,当真是琴瑟和鸣,羡煞旁人啊。”

倒是长乐看到裴时南便想起了坠马案,悬心多日,总想知道新的进展。

她主动问道:“裴将军,今日你来,可有坠马案的新消息?”

裴时南一拍大腿,说得义愤填膺,“嫂夫人,我正是要过来同你说呢,还记得先前说的那马夫自悬粱上对吧?我当时就怀疑他是替死鬼,让人细细排查他近三月来接触人群及家人安置情况,果不其然,终归让我发现一丝可疑之处——自十一月起,马夫因母亲患重疾、妻子小产,手头捉襟见肘,频繁出入一家名为顺昌旗的当铺,折返的现银远高于市值,当铺不是开门做善事的,无事殷勤,必然有诈,我随即派人去暗中查这当铺的铺主是谁,嫂夫人你猜是谁?”

长乐略一思索,便迅速答道。“军中之人?”

裴时南本是顺口一问,未预备有人作答,没想到长乐真猜出来了,不由惊奇地称赞道,“嫂夫人当真是女中英豪,这是怎么猜出来的?”

“是崔凤池的人。”殷恪却忽然发话,打断了裴时南对长乐的好奇。

裴时南果然被带跑了思路,这回,他又开始啧啧称赞殷恪了,“殷兄果然是什么都不瞒着嫂夫人。缇营卫也查到啦?那当铺的幕后之主,正是崔凤池的心腹,校尉崔冀乡。”

殷恪不以为意道:“裴家军和崔家军同驻北地,难免有擦碰。裴将军预备怎么办?”

“怎么办?”裴时南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我已经一本给他参了上去,请陛下圣裁,他崔凤池敢行这些宵小之事,就不要怪我裴北施不给他留颜面了。”

“不同你祖父商量商量?”

裴时南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什么好商量的,老爷子墨水吃多了,难免瞻前顾后,若告诉他,让他劝阻了,我是参还是不参呢。”

念及此,他起身,冲殷恪拱手道:“圣人面前,还望殷兄多替愚弟陈情几句,兄不知道,这些年来,我裴家军真是受够崔凤池这人的鸟气了。”

言罢,颇为抱歉地对殷恪道:“崔凤池同我不对付,这次坠马定然也是冲着我来的,不想连累殷兄受伤,实在是过意不去,此处简陋,又急着赶路,诸事不宜,日后定当好好向殷兄赔礼道歉,殷兄有什么差遣,派个人知会北施即可。”

“哪里,哪里。”殷恪“贴心”地解释道,“殷某是因查案,来的北地,无意得罪崔将军,也是常事,殷某习惯了,缇营卫干的,不就是得罪人的差事吗。”

裴时南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