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先让我喘口气...呼呼~”
薛尘同样靠着那棵树,将长刀插在地上,大力地喘息着。
这一路快奔上山,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普度笑了笑,从腰间卸下一个水壶,轻轻递给薛尘。
薛尘也确实渴极了,不由分说,一把抢过来,打开塞子。
就咕噜噜地喝了下去。
这人啊,一旦口渴的时候,大脑就有个叫下丘脑的部位,它可以感知人体内环境的渗透压。当人体缺水时,渗透压会上升,这时下丘脑会做两个工作:一是分泌一种叫抗利尿素的物质,这种物质通过垂体分泌,被肾脏感知,肾脏对原尿进行水分的重吸收,所以当缺水时尿量减少;二是产生兴奋并传递给大脑,大脑接受兴奋后再次产生兴奋给口腔的感受器,这样人就会有口渴的感觉。
当你补充的水分平衡了渗透压之后,下丘脑停止产生兴奋,口渴的感觉也就消失了。
这不,一袋水下肚,薛尘瞬间感觉舒服了不少。
不禁大叫一声,“爽!”
本来还在啃咬骨头的野狗,被这一声爽吓了一哆嗦。
咬起还未啃完的骨头,转头就跑,不一会儿便钻入树林里,消失不见了。
“谢谢。”
薛尘学着普度的样子坐在地上,背靠大树,将水袋递还给了他。
普度接过后,拿在手里摇了摇,竟然发现还给自己留了一些水。
笑着说道。
“嘿!有心了。”
“那是自然,咱为人处世还是很有一套的,呵呵。”
普度笑呵呵地将剩余的那点儿水一饮而尽。
薛尘瞅了瞅他手中的羊排,有些不解道。
“先不说你是和尚,都已经破了荤腥,何不再配点儿酒喝?这吃肉喝酒才痛快嘛。”
“酒我自然是喝过的,酒虽能暖身,但更多时候会让人意识不清醒甚至变得麻木,而我需要保持清醒,所以我不会再去喝酒,至于这肉,以前我也是不吃的。”
“有意思,那为何现在又要吃?”
普度哈哈一笑,对着薛尘坐的那一侧靠近了一些,明明两人这才第三次相见,搞得像多年的老友一样。
“自从教我佛法的恩师死后,我就开始吃肉了。”
说着,普度眼中闪现过些许缅怀的神色。
我靠,该不会是你自个儿杀的吧。
薛尘心里面是这么想的,可嘴里却假惺惺地问道。
“您的师父怎么死的?”
普度拿起手中早已吃完,只剩下骨头的羊排道。
“其实我的师父是一位佛法极为深厚之人,对于佛门规则,他从始至终都十分虔诚,可惜啊!最后还是不入流。”
薛尘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插在土壤里的长刀,轻声问道。
“既然是高僧,怎么又会不入流呢?”
“怕死呗!”
普度双手一摊,显得很是无奈。
“二十年前,我追随他修行之时,遇到了一场杀人案。”
“那年在洛阳,我与师父在集市上碰到一对父子被当地恶霸残忍杀害的事情,当时整个集市上只有我与师父两人目击到了发生的一切。”
“其他人呢?”
“普通百姓全都躲了起来。”
“所幸当儿子的没死成,还让我与师父给他当证人,拖着半条命去官府报官。”
薛尘听着点点头,这是正常流程,好像没什么错。
“我自然愿意当这个证人,可是师父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并强行将我拉走,连夜逃出了洛阳。”
“这..”
薛尘听到这里有些无言以对,这也太怂了吧。
“就这?还是得道高僧?”
普度拿起羊排骨头,在自己面前晃了晃,继续说道。
“我当时还算年轻,当出城的那一刻,看着惊慌失措的师父,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我想着师父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应该不会真的去逃避,否则他怎么能被天下人称呼为佛门再世圣人呢。”
普度张开嘴,一口咬掉羊排骨头上的一角。
好似这骨头跟他有仇似的,非要咬掉一块,以解心头之恨。
他嘴里咀嚼着骨头,淡淡道。
“大概过了一个月,师父还是像往常一样,就像那日在洛阳所见所闻从没有发生过一般,我实在忍受不了,于是在一个晚上,闯入他的房间质问他。”
“师父呀!你为什么要选择逃避?”
普度冷哼一声,回忆起了当时的场面。
那一晚,房门被普度一脚踢开。
屋外,天空悬着一轮巨大的月亮,散发着冷漠的光辉。
“普度,这么晚到我房间,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