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金銮殿。
江辰端坐龙椅,把下方替镇海节度使说话的臣子,统统记在心里,等空出手来就料理他们。
但表面上,他仍是那副和气的神情,且耐心十足。
一直等到所有大臣都说完,才示意众人噤声,缓缓道:“程爱卿,不必如此惊慌,朕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毕竟定国公资历深厚,在朝中颇有威望,他的弹劾朕不能不重视。如今既然你已反省,那么朕自然会宽容处理。”
“今晚是太妃的寿诞,朕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你先退下吧,弹劾一事之后再处理。”
“若是你没有犯错,朕自然不会冤枉忠臣。”
安排好程昱,江辰再次看向阶下众臣,笑容满面道:“诸位爱卿鲜少进京,都是通过奏疏跟朕述职,现在机会难得,都跟朕聊聊治下百姓的现状吧。”
“朕对这些,很是好奇。”
话音落下,定国公立刻站了出来,开始述职。
既然要表忠心,自然方方面面都要做到位,陛下发话,肯定是要抢着第一个捧场。
而镇海节度使则是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他心里也清楚,定国公这次突然发难,背后是皇帝的意思,在敲打,警他。
只有表现的足够恭顺,才能保命!
……
接风宴结束后,所有的大臣藩王都被留在了皇宫,等待晚上的寿诞夜宴。
江辰让冯锦以及一位皇室亲王暂代他的位置,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权臣。
而他则是回了勤政殿,带着心腹做最后的复盘。
今夜,就是收网的时刻!
即使一切尽在掌控,即使已经提前推演多次,但终究是涉及到谋反,任何微小的差错,都会造成灾难性后果。
“陛下,皇城司传回消息,镇海节度使方面没有威胁,此次赴京所带的人手只有数百,不足为虑。”
“陛下,六王爷和七王爷府邸这几日有许多不明人士出入,咱们提前安排的那些武将也都收到了行动消息。”
“陛下,江左王的秋叶殿已经开始有黑衣人聚集,身手十分不凡!”
“……”
御桌后,江辰听着陆续传来的报告,眼中流露深深冰冷:“做的不错,继续盯紧,等他们行动再出手。”
“是!”
这时,景悦出现,附在江辰耳边,蹙眉道:“陛下,太妃求见。扬言若是您不应邀,便不参加今晚的寿诞夜宴!”
江辰神情微怒,这女人当着真不识趣,竟在这个节骨眼闹事!
当下起身道:“备龙撵,朕倒要去看看,太妃娘娘葫芦里准备卖什么药!”
说完,江辰拂袖走向殿外。
虽然对吕太妃的固执任性很不满,但如今宗亲外臣都在皇宫,家丑不可外扬,就是再大的矛盾此时也不宜闹开。
另外,晚宴名义上的主角毕竟是吕太妃,要是她真把心一横,不参加寿宴,那他这个当皇帝也要颜面无光,所以考量过后,江辰还是动身了。
长乐宫。
江辰刚一露面,守在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就立刻退下。
偌大宫殿,只有一道消瘦丽影与他遥遥相对,正是多日不见的吕太妃。
她面带疲倦,眼睑下凝着淡淡乌青,似乎多日未曾睡好,此刻看见江辰,强打起精神道:“陛下,您想知道的,哀家几日前已经都坦白了。”
“看在哀家检具有功的份上,您能让江左王跟哀家再见上最后一面吗?”
闻言,江辰怒色更深:“冥顽不灵!”
“你已经选择揭发那逆贼,又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跟他见面……难不成是还对那逆贼有期待,准备给他传信,助他脱身?”
吕太妃凄楚跪地,摇头低语:“陛下,事已至此,哀家又怎会做这种蠢事?”
“执意见他,不过是想劝他归顺陛下,不要走上死路,这是哀家身为母亲应尽的责任,不论如何,哀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听出她语气里的痛苦,江辰脸色稍缓:“你倒是念着江左王这个便宜儿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如今是怎么看你的?”
“朕之所以不让你们见面,那是因为现在的江左王就是一个疯子!”
“经历了镇海节度使反水,加上势力被朕拔除,他已经偏激到了极致,而你向朕投诚的事瞒不过他,这种情形下见面,朕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心里最深的担忧被点出,吕太妃美艳俏脸僵住,半晌才回神:“不,不会的!”
“这孩子不会这么做的,是哀家把他救出冷宫,拉扯长大,在他身上倾注的心血,甚至比我两个亲生的儿子还要多,他不会这么做的!”
江辰嗤笑一声:“不会?”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那个会拘泥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