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2 / 2)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奇道:“今日是有什么好事吗?瞧着小公子很是欢喜。”

聂云霄本想着敷衍过去,可聂甘棠却坦白说了:“许是被闷过头了,一知道过几日便能离开了,所以高兴成这样。”

洛折鹤拆解纸包的手一顿,语气云也似地轻淡:“将军伤养好了?”

“是,这几日多谢圣子的救济,待我回了京中,定将所欠银钱双倍奉还,还附带京中最时兴的话本子,如何?”聂甘棠眨眼道。

可意料中青年的欢欣并没有出现,洛折鹤唇角勾着微扬的弧度,长指勾起聂甘棠的手,眸光沉静地将外用的药放到了她的手心:“不管伤养的如何,这药还是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多谢圣子。”

“还有你们的换洗衣物,明日我再给你买几套来。”洛折鹤轻声道。

聂甘棠攥着药瓶摆手:“这几日已经让圣子破费买了不少衣物,我与小团子用不着那些衣裳。”

“继续赶路的话,身上带个十套八套也使得,”洛折鹤的目光从她脸上滑下,从身侧解下了钱袋,放到了桌上,“银钱不多,不过应当够将军找到接头人。”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聂云霄小手扒在桌子上,一边盯着钱袋子上的花样,一边听他俩的交谈,可方才的话他着实听不懂。什么接头人,这根娘亲接下来的任务有关吗?可是这只大妖怪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还不能回家的?

犹疑的目光看向自家娘亲,可甫一碰上那熟稔的脸,聂云霄便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了。

好……好吓人。

聂甘棠冷着目光上下打量着洛折鹤,说道:“看来圣子到东乾,也不止买话本一件事要做。”

“嗯?”气定神闲的洛折鹤像只小动物一般歪了歪头,好似对她的话听得不是很懂,“将军哪里的话,我的确是为买话本而来。”

对于他的解释,聂甘棠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兀自起了身,将小团子拉远了一些,又踱步到门边,将门反锁了。

“怎么,将军做了这么多年柳下惠,可算是不用男儿家主动了?”洛折鹤蓝瞳淡漠地看她如此动作,索性走到了床边,好整以暇地坐了下去。

好孟浪的男子!聂云霄圆眼瞪大,转而羞红了脸别过头去。

“不知道圣子有没有兴趣解释一下如何得知我接下来的规划。”聂甘棠一手牵着聂云霄,一手把玩方才从袖子里抖出的小刀,背抵着门问道。

这短刀洛折鹤不陌生,那个小家伙曾在河边用这家伙什威胁过他。他转了转脖子,试着想了一下聂甘棠用刀尖抵着他的样子。

真是想想都兴奋。

“我若心有不轨,也不会一人单枪匹马来见将军,不是吗?”

“所以,你是来做交易的?”聂甘棠挑眉。

“当然不是。”

“既不是对我有所图,又查知了我的任务,圣子想要什么直说便是,何故折磨人呢?”

“谁说我是查到的?”洛折鹤耸肩,半个身子倚到了床边。

“那你如何得知?我说梦话了?”后面那句话是聂甘棠对着聂云霄说的,见着聂云霄拨浪鼓似摇头,这才又把目光转回了洛折鹤脸上。

“自然是猜了点东西,便出言试探,将军这般反应,不就恰好印证了?”

聂甘棠指腹在短刀刀柄上摩挲,刀刃在斗大的室中反射出一道道冷淬的光。

“原因很简单,将军身边带着个小家伙,即便是你不重视他,你府上的家人也该着急坏了。可自将军醒来,却一直气定神闲,也不说买点笔墨同家人写个信报平安。我打听了一下京中的消息,却听得安南将军府的小将军和小小少爷都在府中,不曾离京——那如今在此处的又是谁?能识得我,定然不是假货。”

洛折鹤说着,从旁倒了杯茶润嗓子,说道:“通常这种情况,话本子里便说京中那两个是鱼目混珠的妖精了,可现实又不是话本子,哪里来的妖精。”

语罢,他看了一眼聂云霄,继续说道:“所以,这并不是鱼目混珠,而是金蝉脱壳。”

“圣子好脑筋,”聂甘棠挑眉道,“但我还是有疑。圣子猜到这些,与你并无干系,你没有说出来惹我猜忌的道理。说罢,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理由多显而易见,”洛折鹤起身,抬步缓缓靠近,“自然是想听将军称赞一句聪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