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黄老爷子傻了。
他知道陈快和陈三爷之间颇有间隙,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陈快居然如此无情!对自己的同家如此决绝!
在经过秦镇的点拨后,陈快也想通了。
他若是想执掌陈家,就势必要除掉陈三爷,既然如此,何不做得再决绝一些,将陈三爷和他的党羽以及陈家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全部清除?
秦镇马上就要随钟意将军去东望港。
不出意外的话,这小子必定得到钟意将军的器重,若是有了军功,未来不可限量!
若是想攀上秦镇这艘快船,陈家就势必要进行改变。
陈快能从一个陈家弃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便是“知恩”二字。
张藐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哪怕徐才对他抛出橄榄枝,陈快依旧站队张藐。
秦镇对他有提携之功,更有同袍之情,所以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秦镇。
陈家以他为始。
从那个勾结山匪的一方豪绅彻底洗白,成为门第之家,有何不可?
有的选,谁愿意当贱民?
“来人,给我将黄家上下全部缉拿候审!一只鸡,一只狗都不要放过!”
“陈大人!”黄绝连忙跑了过去,压低着声音恳求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否让我和我爹私聊几句?”说着他塞过去一袋银子:“还请老陈你行个方便!”
平心而论,陈快当捕头的时候,和黄绝相处还不错。
但如今身份地位不同,立场也自然不同。
陈快十分理解黄绝想要救下黄老爷子的心情,但这事儿,没得商量。
“师爷。”
陈快审词琢句的朝黄绝道。
“这事大了,太史望不止将山匪的苦窑翻了个底朝天,还找到了咱们两家的金库,里面的银子都被他拖走充军了。”
“啊?”
陈快当着众人的面,将黄绝的钱袋子推了回去,扬声一语双关的说道:“破财免灾这种事,就免了吧。”
金库都被掏了,哪还有财可以破?
黄绝转过身,看着对此一无所知的黄老爷子,内心无比苦涩。
他知道,黄家完了。
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抓走,黄绝心怀不甘。
这时,他想起了黄老爷子之前的话。
“徐大人!徐大人一定有办法!”黄绝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且不论徐大人会不会保住黄家,以黄老爷子这么多年给徐才做牛做马的份上,徐才再怎么着都会保黄老爷子一命!
他爹知道徐才那么多腌臜事!徐才要是翻脸无情,那黄家就跟他玉石俱焚!
想到这,黄绝连忙朝县衙的方向跑去。
几个士兵想拦,但被陈快拦住。
“此事,和他无关!”
陈快都发话了,士兵们还能说什么?只能让开一条道路,让黄绝离开。
徐才尚未离开,还在近海县城中。
黄绝一路冲进县衙,找到了徐才的厢房,刚准备求见。
就听到其中有微弱的交谈声响起。
“想不到帽儿山的那伙山贼当真是废物!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太史望击破,枉本官还对他们寄予厚望……”
黄绝心中一惊,迟疑再三,硬着头皮附耳偷听。
“徐大人,想给将军办事,身上可不能有太多的污点。”王副官冷笑着道:“那两家这些年为你效力,定是掌握了你的不少秘密,若是这事和你沾上关系,怕是这京城没那么好回……”
“王将军只管放心,我会处理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纰漏!”徐才谄笑道:“黄、陈两家这些年为富不仁,鱼肉乡里!本官早就视他们如肉中刺,眼中钉!放心吧,那黄老爷活不过今日!”
轰!
一道惊雷在黄绝心中炸开。
他失魂落魄的跑出县衙,朝牢房的方向而去。
正好听到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当他赶到时,哭喊声已经被一片死寂取代,刑场上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到处都是黄家人的尸身。
黄绝面色煞白,行尸走兽般淌着血水,来到一具苍老的尸身之前,那颗熟悉的头颅,让他心中紧绷的那根弦,轰然破碎。
他双膝跪地瘫倒,浑身发抖。
“为什么……不是候审吗……怎么……”
“来人呐,将师爷带出去!”陈快厉声道。
黄绝失控般的冲向陈快,抓着他的衣领嘶吼道:“陈快!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
“是我下的令!”张藐从幕后走出。
看着伤心欲绝的黄绝,张藐于心不忍,他扬声解释道。
“黄家勾结山匪,罪大恶极,论罪当诛!此事到此为止,